十萬貫!……
聽了杜興的話,大廳中陡然一靜。
不得不說,杜興確實忠心,為了李應,也著實下了血本。
要知道,那北京大名府留守梁中書,掌管整個大名府,上馬管軍,下馬管民,最有權勢。
不過,即便是梁中書,為了拍老丈人,老賊蔡京的馬屁,也不過,是在蔡京生辰之際,準備了十萬貫的生辰綱。
而如今,杜興為了買下李應的命,開口便是十萬貫,怎能不叫人側目?
“十萬貫……!”
聽到杜興的報價,李應的心,都在滴血。
雖說他李家莊,家大業大,不過,那萬貫家財,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十萬貫,足以讓李應感覺到肉疼了。
不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李應懂!
十萬貫就十萬貫吧,只要自己還在,只要李家莊還在,十萬貫,總有掙回來的一天。
只不過,當李應強忍著滴血的心,望向任充時,卻忍不住又是心下一沉。
只見,聽聞了杜興開出的,如此重的‘價碼’,任充臉上卻無半點變化,只是含笑看著自己。
還……不夠?
“十三萬貫!小人願出十三萬貫,只求頭領開恩!……”
李應看得出,任充沒有鬆口的意思,杜興如何看不出來?
見任充神色不變,杜興再次咬了咬牙,加碼道。
“十五萬貫!……”
杜興的冷汗,淌了下來。
“十……十七萬貫!……”
杜興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二十……萬貫!真的不能再多了……”
杜興已經掛上哭腔了。
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李家莊就變成一個空殼子了。
“二十……”
見任充依舊毫無波瀾,杜興這次是真的哭了,咬牙切齒,準備孤注一擲了。
“賢弟,夠了!……”
只不過,杜興最後的報價,還未出口,就被李應叫停了。
看著笑咪咪望著自己的任充,李應苦笑一聲,突然神色苦澀的,躬了躬身,輕聲道。
“小人李應,願上二龍山入夥,為頭領牽馬墜鐙。”
“什麼?東主……你……你……”
李應的聲音雖是不大,不過,這話聽到杜興耳中,卻不亞於一道炸雷。
什麼?李應是不是瘋了?
好好的富家翁不做,卻偏偏跑去二龍山落草賊寇!
寇啊!賊寇啊!反叛朝廷的賊寇啊!
這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見杜興如此反應,李應臉上的苦澀更甚。
嘆了口氣,只把眼睛,往坐在任充身邊的,扈太公身上望去。
他不是瘋了!
只是在‘落草為寇’,和‘死在這裡’之間,做出了,那個最是明智的選擇。
‘鬼臉兒’杜興到底也不是傻子,只是做慣了主管,什麼事都喜歡從生意的角度,考慮問題了。
見了李應的目光,杜興也恍然大悟。
自己所在的獨龍岡,是什麼地方?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是塊風水寶地。
是足足可以養活,幾萬人家的風水寶地!
這樣的地方,二龍山既然打下了,如何肯輕易放掉?
如今,獨龍岡上勢力最大的祝家莊,已經被連根拔起了,那麼,自己這李家莊,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再望向李應,杜興面色慘白。
李應見杜興,總算想到了此中的關鍵,也是苦笑出聲。
“賢弟只是李應主管,如今,李應已經鐵心上山,如若賢弟不願,李應……可代賢弟求情。想來……”
李應看著杜興,沉聲說道。
並且,他也相信,只要自己開口,任充絕不會為難杜興的。
畢竟,李家莊是自己的李家莊,只有自己在,李家莊才能對獨龍岡構成威脅。
一個小小的杜興,無足輕重。
“小人衣食無助時,幸得東主收留,小人無以為報。既然東主上山,小人也願上山,侍奉東主左右。”
聽了李應的話,杜興卻沒有絲毫猶豫,急聲說道。
“你這漢……,倒是義氣!……”
見杜興這漢,雖然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卻也如此義氣,被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