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其實準確的說,任充只喝了酒,肉卻沒吃幾塊。
畢竟,如今二龍山糧食錢財不缺,任充身為二龍山寨主,肚子中油水不缺。
那牛肉雖好,卻是十分油膩,任充吃過幾口,也有些膩了,便只吃些菜蔬過口。
不過,那阮家三兄弟,確實看出來近來的窘迫了。
只把著那兩盤牛肉,好一通狼餐虎食。
“倒叫哥哥見笑了。……”
還是阮小二年歲大些,看到任充只夾些青菜,又見自己兩個兄弟,吃的那叫一個豪放,那叫一個滿嘴流油,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任充笑著搖了搖頭。
他自然清楚,如今阮家兄弟的日子,並不好過。
不過,為了不顯唐突,任充也只得裝作不知,順著阮小二的話,開口問道。
“我在青州,便聞濟州石碣村阮家兄弟的英雄。想來,三位兄弟都是一身本事的豪傑,這石碣湖連線梁山泊,地方浩大,正應是你等弟兄,一展所長之處,何故……?”
任充雖然並未說的直白,不過意思,阮家兄弟卻已經明白了。
這時,最是心直口快的阮小七,也剛好解了饞,把口中的牛肉嚥下去,一抹嘴,搶先開口道。
“剛剛在船上,小弟未與哥哥解釋清楚。如今那梁山泊裡被一夥強人佔據……”
“小七!……”
聽到阮小七直言什麼強人不強人的,阮小二忍不住拉了兄弟一下,眼睛直往任充身上瞟。
需知道,如今綠林中,要說起強人了,哪個是眼前這人的對手?
與任充相比,梁山泊上那幾個,只能算是小賊。
而同著任充說強人,頗有些指著和尚罵禿驢的嫌疑。
“我……我可不是說哥哥,我是說梁山泊上那夥……,不是……,是……”
阮小七隻是心直口快,卻不是傻子。有了二哥的提醒,也很快發現了自己的口誤,急著臉想要解釋。
只可惜,越著急越解釋不清。
直把個平日裡,口齒伶俐的漢子,逼的是又不是了半天,也沒說出了所以然來。
“哈哈,小七無需如此,我明白。梁山泊那夥,我也素有耳聞。為頭的是個落第舉子,喚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個叫做‘摸著天’杜遷,第三個叫做‘雲裡金剛’宋萬。”
好在任充見阮小七急的滿臉通紅,哈哈一笑,算是替他解了圍。
“沒錯,沒錯。不想哥哥也知梁山泊那夥……”
聽到任充的話,阮小七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就是那一夥,這三個以下還有個‘旱地忽律’朱貴,現在李家道口開酒店,專一探聽事情。這幾個賊男女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搶擄來往客人,我們有一年多不去那裡打魚。如今泊子裡把住了,絕了我們的衣飯,因此……,一言難盡啊!”
“是啊!,是啊……”
聽到阮小七的話,阮小二,阮小五兩個,也是面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要說阮家三兄弟雖是英雄,手下也有些漁民,不過與五七百人的梁山泊,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要說那廝們倒也快活,他們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論秤分金銀,異樣穿綢錦,成甕吃酒,大塊吃肉,如何不快活?我們弟兄三個,空有一身本事,奈何只得在這裡,渾噩過日。哼!……”
阮小五這些時日,日子過的艱難,自是滿腹怨氣。
又想到,如今梁山泊上,王倫一夥都是無甚本事的草包,卻是大塊吃肉,成甕吃酒,也不知是羨慕還是恨,冷哼一聲,喝了口悶酒。
“哼!五哥就是目光短淺,要我說,梁山泊那一夥,值得什麼?……”
見五哥說到梁山泊,語氣中滿是羨慕,‘活閻羅’阮小七有些看不過了。
也是哼了一聲,撇了撇嘴,道。
“甚的‘白衣秀士’王倫,‘摸著天’杜遷,都是些無甚本事的撮鳥!若不是怕江湖上的好漢笑話,老爺早就打上梁山泊,捉了這夥鳥人,下山領賞了。……”
聽了阮小七的話,阮小二,阮小五兩個,同時臉色一緊,對著任充不好意思的一笑。
“哥哥見諒,小七吃醉了。”
阮小二更是面色微紅的,對任充拱了拱手。
其實要說起來,阮家三兄弟都是一身本事,自視甚高之人。
對於梁山泊上那夥人,看不上眼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