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至大牢,戴宗便聽裡面陣陣嘈雜傳出,面色一沉,搶步進了牢中。
江州大牢中,早是一片狼藉,一地的小牢子,或抱頭,或抱手,或抱腳,漫聲哀嚎。
大牢中一個黑大漢 ,怒發渾如鐵刷,猙獰好似狻猊,大冷的天,依舊敞著懷,露出黑凜凜的一身粗肉。
此時,這黑大漢正扯著一個小牢子,舉拳要打。
戴宗大驚,急忙高聲喝道。
“鐵牛,快住手!……”
“嗝……”
聽到戴宗的聲音,李逵打了個酒嗝,怪眼一翻,見到戴宗,嘿嘿一笑,放下了拳頭,晃了晃腦袋,悶聲道。
“節級哥哥,怎地來了?”
“我怎地來了……?”
聽到李逵的話,戴宗的嘴差點被氣歪了。
你說我怎地來了?
我若不來,你這廝怕不是要把這江州大牢拆了?
不過,戴宗也知李逵這廝,粗魯無禮,如若自己和他置氣,恐怕就是自己被活活氣死,這廝也不會有半點的內疚。
“鐵牛,你這廝……又在鬧甚?”
看著自己面前氣勢洶洶的李逵,戴宗的滿腹憤怒,最終也只是化作了,一聲不知已經說過多少次的質問。
“都怪這些鳥人,一大早便在爺爺面前鳥笑,笑的老爺心煩。”
聽到戴宗的話,李逵咧嘴一笑,拍了拍手,滿不在乎的說道。
戴宗滿頭黑線。
說句實話,他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李逵的無理取鬧,突然發狂。
便如這次一般,人家在牢中說話,幹你這黑廝屁事?
定是這黑廝,哪裡受了些閒氣,跑來大牢裡發洩。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戴宗厭煩了。
不過戴宗也知道,李逵這廝皮糙肉厚,頭腦簡單,你若打罵,對這廝不疼不癢,屁用沒有。
無奈嘆了口氣,戴宗擺了擺手。
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牢子,紛紛起身,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見又是如此,李逵無聊的撇了撇嘴。
這種情況他太熟悉了,接下來無非就是一通責罵,愛罵就罵,方正自己也不在乎。
只是很奇怪,這次就在李逵縮著脖子,準備以不變應萬變之時,意料之中的疾風暴雨並沒來。
戴宗沒有氣急敗壞,反而面色平靜的走到了李逵身前,甚至還貼心的,為李逵整了整凌亂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