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如一艏船,
你是船帆,拖拽著我們,
飄蕩在忘川之上,尋找岸,或者純潔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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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書寫,不停地用文字描述你的樣子,
包括我們走過的路,隔著荊棘的圍欄,
看見的那些表情冷漠的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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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剪短了頭髮,讓耳朵和眼睛完全暴露,
更好地尋找太陽、月亮和虛無的閃電,
噢,在五月的夢中,我們找到了,
自以為的自由的唯一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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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歡呼,高聲地喊叫,
野蠻的鬍鬚就長了出來,
並在烘烤著的寂寞的魚的水裡,
發現萬物智慧的總和,與亙古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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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隻遠道而來的紅鳥,
落在我們不甚堅強的頭頂,
它在叫,在梳理羽毛,在等一簇火,
點燃所有的肉體,哦,它是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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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鳳凰,等待著浴火重生的時機,
而我們為了應付從忘川上分裂出的水,
不得不在每個夜晚翻閱書堆,
只為不被驟然而起的浪將我們的船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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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維持著不確定的平衡,
直到初夏的夜晚,在香菸的燃燒裡,
你懸掛船帆的桅杆,無聲息地,
化作一柄給予我致命一擊的長槍,
呵,天地翻轉,我被埋進船艙,在忘川上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