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被克羅託編織的命運的浮標,
拖拽至死亡之海的中央,小心地看,
海面上千帆競流,尋找著虛無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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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夢,在構築一切能言說的意象,
滿心歡喜地渴求著,我能替代,
另一個被你殺害的人。
悲哀的黎明啊,在血色的曙光裡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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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最後的時刻到了,我留下塵封的筆,
和一張潔白的紙,沒有文字:
我的遺囑又能留給誰呢?
除了分開生者和死者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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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下起了雨,磅礴的雨,
在房子和房子之間,修補著
破裂的窗戶、大門和屋頂,
一隻只疲倦的手,以自由的名義,
升起朦朧的光、朦朧的霧和朦朧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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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朦朧的不清晰的早晨,一顆頭顱開始唱歌,
而一顆唱歌的頭顱,就是一個獨立的生靈:
它卻有,專屬於它的土地和房子,
它從不照鏡子,它在夢裡顧影自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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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是,我總在死亡之海上,
尋找星期五的浪濤,尋找海豚和寶鐲,
尋找一顆能隨時生,又隨時死的頭顱,
尋找有那麼多霧的早晨和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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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卻不喜歡我構築的意象,
包括被我刻意掩埋在黑暗裡的著色的時間,
即便相思樹的葉子緊貼著你的額頭,
你也只會挺直著疼痛的腰肢,如局外人一樣,
冷靜地看:四月的雨落在五月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