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臉轉向你，一棵枯朽的樹，
撐不起綠色繁複的華蓋，
也裝扮不了街道和我們的眼睛，
你死了，在鋸條和刀斧之下，
被肢解成碎片，沒有血。
..
我將臉轉向你，一座荒蕪的房子，
遮擋不了雨雪風霜，
也盛裝不了灼熱的陽光和無常的月亮，
你死了，在雜草、塵埃、老鼠、蟑螂的腳步下，
被踐踏成惶恐的廢墟，寂靜無聲。
..
我將臉轉向你，無家可歸的狗，
沒有溫飽的三餐，
也沒有棲息的屋簷，
你死了，在匆忙街頭的垃圾桶邊，
發酵成蚊蠅和蛆蟲的溫床，只剩白骨。
..
我將臉轉向你，醉生夢死的人，
沒有清澈的眼睛，
也沒有自我滿足的靈魂，
你死了，在杯盞和舞池的中央，
變形成慾望的純粹的動物，不再說話。
..
我總是將臉轉向你，真的，
我的臉上保持著乾燥的笑，
在無數的白晝和黑夜裡，
我的眼睛總是保留著冷靜的情緒，
只為在鬆軟酥脆的夢中，
清晰地看見你，死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