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廠子是做什麼的？”邊雷又問道。
“做農具的，釘耙，鋤頭，鐵鍬，鐵犁耙這些都做。”他說道。
“這些不是有鐵匠在打嗎？還需要工廠？”邊雷不解的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一個鐵匠一天能打多少。我們工廠裡面可是有氣動錘，三兩下就能打好一個。一萬個鐵匠也不如我們一家工廠效率高。並且我們的量大買過來的鐵胚也便宜，在售價方面比傳統的鐵匠還要便宜的多。再說，還有很多軍方的急活，單靠那些鐵匠怎麼忙的過來。”他說到自己的專業，滔滔不絕。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的老闆是國人嗎？”邊雷問道。
“哪能是國人呢？這氣錘，壓床，都是進口的裝置，並且在洋人那邊都是緊俏的限量貨，國人可沒這麼大的能耐。我們老闆是洋人。”他說道。
“哎！沒想到就這麼一個打鐵的工廠，我們國人都開辦不起來。”邊雷道。
“主要是機器不好買，不過現在國人的工廠也越來越多了，只是規模都還比較小。這些大官老爺們更喜歡買地，沒幾個想辦工廠的。”
“你為什麼不去國人的工廠裡幹活？”邊雷又問道。
“還不是錢拿的少！他們的工廠裡機器比較少，很多事都還是依靠人工，所以效率就低了些。再說國人都奸滑一些，賬算的更精。這也沒辦法，投這麼多錢進去還要撿別人吃剩下的小業務，不摳門些也沒辦法。”
“你看那兩個年輕人就是家工廠的老闆，他們兩個為了節約錢和我們住在一起。這兩個年輕人說實話我很佩服，兩個人合夥開了間工廠，還想去國外買機床。只是我擔心他們撐不了多久，本錢太小了門路也不夠廣。”他指著兩個人說道。
邊雷這才注意到那兩個年輕人，猛的一看和這些高階點的打工仔沒什麼區別。
“眼鏡的度數可不低！”邊雷看著他放在水泥洗臉檯上的眼鏡說道。
“有什麼事嗎？”他戴上眼鏡看著邊雷問道。
“沒啥事，聽說你們是新的工廠主就想來問問。”邊雷還是老一套上來就散煙。
“我們很忙！可沒時間和你閒聊，廠子裡還有一大堆事呢！”他接過煙說道。
“我也不是閒聊，說實話我也想開個工廠，想找你們這些過來人取取經。”邊雷道。
“聽我一句勸，別幹工廠，這不是人乾的活。”另一個年輕人插嘴說道。
“常磊你不要這樣說，遇到挫折就說喪氣的話不好。”眼鏡男慄放說道。
“好了我不說了，咱們趕緊去廠子裡吧，今天的事情可不少。”常磊說道。
“我也跟著一起去看看吧！我是個鄉里來的土財主，身上有點錢，我也想實業報國呀！但是不懂行，帶我去看看，沒準咱們還能合作呢！”邊雷道。
“哦！”慄放沒想到邊雷的嘴裡說出‘實業報國’這四個字，就點頭答應帶他去工廠看看。
這個工廠應該叫做倉庫更適合，破敗的牆壁幾顆昏暗的電燈泡。
兩個年輕人用滑輪把一臺機器上的一部分給吊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們倆很少做體力活，乾的很費勁。
“這活我來幹！”邊雷拉著傳動的鐵鏈輕巧的把部件給拉了起來。
“你可真有力氣，本來我們還想請幾個力工來幫忙的，有你我看就夠了。但是沒有工資的哦！我們自己現在吃飯都成問題。”慄放推了推眼鏡說道。
邊雷他們三人好容易把機器組裝起來。常磊用滿是油汙的手擦了一把汗，說道：“這次要是再不成功，我們只能賣了廠子回老家種田去了。”
說著他啟動電源，然後把一根鋼柱夾到牙盤上開始試車。
“哎！”他進行了一會，頹廢的把電源給關上，重重的一拳打在機器上。
“怎麼了？”邊雷剛剛看到機床把這根鐵棍切割出一道道的鐵絲，正看得過癮沒想到就停了下來。
“你看看同心度不夠，鑽刀打甩，這鐵棒上削割的厚薄不均勻。”慄放拿著鐵棒解釋給邊雷聽。
“都是那個該死的買辦，這機床明顯有問題，他還高價的賣給我們。”常磊喪氣的蹲在地上，欲哭無淚。
“別急！”邊雷再散了一次煙。
“咋能不著急，我們好不容易說服家裡，買了多少良田呀！心裡想著的是實業報國，但是人家的先進機器根本就不賣給我們，我們只好想辦法去買他們淘汰下來的二手貨，可沒想到就是這高價的二手貨他們也在零件上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