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人心絲毫沒有睏倦之意。
三人疾步離去，許青衫臉色都陰沉的彷彿滴的出來水，穆華二人雖然看上去司空見慣，但是細看還是能發現他們都攢緊了雙拳。
一直到牛族看不見的地方，許青衫直接就發作了，“老師，為什麼不更加嚴懲？那個畜牲完全視那個孩子爺爺的生命於塵埃啊！它的嬉笑差點給這個孩子的一生帶來巨大的顛覆啊！還有旁邊的人，他們僅僅因為不是他們被這麼對待就能笑得出來？他們的心呢？他們……”
“夠了，許青衫，你記住，人類現在是奴隸級別的，我們沒有任何顏面。即使我有牛皇信物，一旦觸及他們底線，我們也不一定能達成目的，還容易鬧大出事。我們必須隱忍，今天我實在是忍不了了，但是其實我還是太沖動了。”穆華沙啞如嘶的聲音吼出，看得出他並不平靜。
沈婉也一言不發，全身在微微顫抖，顯然是極度生氣。
許青衫卻不理解，“可是，我們不應該就是為了正義而活？這是老師您路上講的啊！您走了他們不還是會欺負那個孩子？見死不救算是正義嗎，不敢對抗強權又怎麼算是正義？”
穆華怒目圓睜，“正義從來不被定義，量力而為才是真正的正義，一頭撞死在城牆的只是莽夫。我們應該用自己脆弱的軀體去做更多幫助更多人，更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為了眼前的人撞死在城牆上。”
許青衫卻少見的沒有聽從，“那麼，對這個男孩來說，我們就算是正義嗎？保護他一剎那，讓他未來被加倍償還，真的是正義嗎？”
沈婉看著這情緒都不穩定的二人，嘆息了一聲“青衫，這世間沒有對錯可言，只有相較於更好，對於來說更好，你選的不錯，你師傅也不錯，從來沒有最優解，或許那個孩子未來會擁有機遇而存活，或許他也會被欺凌致死，或許我們都不算正義。”
“正義又是什麼？”
………
一夜無言。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三人都頂著黑眼圈從樹枝上起來了，相視一瞥，會心解意。
“老師，您為什麼會有牛皇的信物啊？”許青衫情緒已經恢復了不少，只有極其細緻的觀察才能看出他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雪城並非人族所建所屬，雪城是鳳凰族主城，當年鶴族鶴帝大力幫扶當時因為深淵聖戰瀕臨覆滅的鳳凰族，保全了他們。所以鶴族全滅後，與鶴族合作的人族自然成為了他們的全力支援物件。雖然鳳凰族現在沒完全復興，也依舊是第二等種族，弄一個牛皇信物自然不難。我又在人族身份特殊，所以當年自然就給我了。”穆華已經完全恢復了情緒，看不出來任何異樣。
許青衫這才明白為什麼人族如此式微還能擁有主城，鳳凰族如此幫助可見當年人族與鶴族的輝煌了。
許青衫正要繼續問，沈婉卻帶著些許複雜情緒輕嘆一聲，“我們，到了。記憶中的黃金夢鄉，雪城。”
穆華也是帶著滄桑的聲音勸到，“沒事，過去了，老師會接受我們的。城門還是這樣啊！古樸，雄偉，大方，端莊。還是那麼有鳳凰族高傲的氣勢。”
沈婉眸光極其複雜，看得出在經歷強烈的思想鬥爭。良久，才下定決心。喊了一句出發，第一個踏上了浪子歸鄉路。
穆華搖搖頭，招呼許青衫也跟了上去。
“來著何人？”
“請通報，穆華，沈婉今夕重臨。這是我們的證件。”火紅色，玄都玄天殿三十六峰長劍之二，穆華沈婉。
身穿鐵甲手執鐵戈的守城士兵臉色一凝，“好的，第十三峰，第二十峰長劍，歡迎回家，我這就去通報。”
良久，守城士兵臉色古怪的出來了，“鳳墨長官要求你們帶上這個禁靈手銬跟隨我入城。”
穆華也是一臉疑惑，但是是畢竟對方是軍方的人，應該不敢對他們怎麼樣。”
穆華三人步行跟隨守城士兵緩緩入城，城內大多數雕欄玉徹並未更改，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
穿過一條條馬路，他們進入了一個分外華麗的地方。“鳳少將，帶來了。”
“好，將他們押進審訊室，我一會去。”被稱作鳳少將的人擁有一頭火紅色的頭髮，金色瞳孔，身著鮮紅色的衣服，能看出來質地不錯，一席黑袍上紋遍了金紋。絢麗華貴。
穆華沉默了，一言不發。
“帶走，等等先從這個小的開始問。”
許青衫瞬間慌了，“你們，你們，我可是良民啊！你們…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