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的水門上就像放起了鞭炮,從頭到尾被犁了一遍。
火炮的巨響像極了地震,碧瀾亭的人們都哭喊著跑出家門,朝空曠地聚集。
隨著第二發照明彈的升空,附近已經寂靜一片,水門被炮火犁過之後防衛港口的部隊卻悄無聲息,格外的詭異。
“上船!”
王進看周圍安全,喊了一聲。
邢承恩踩著跳板上了船,也沒在甲板逗留,直接去了特製的船艙,船艙都是鋼板覆蓋,床弩可射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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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護衛被隨軍醫生救治,主要是箭傷,好在不是帶倒勾的,要不剪斷箭桿也不好救治。
戰時救治流程都是一樣的,取出箭桿,消毒止血包紮一條龍,只要沒傷到骨頭,恢復好了就算退役也不影響正常生活。
船艙裡看著看著驚魂不定的李至榮,邢承恩笑著說道:“看來你在高麗很不得人心啊,高麗王上和你爹都投鼠忌器不敢動手,回來的路上卻還是遇襲,你猜是誰動的手?”
雖然被綁著,但是李至榮還是嘴犟,“我怎麼知道,再說你怎麼確定是另有人下手?”
“高麗王不會和我玉石俱焚,我若死了,手下這些護衛必然會血洗開京,高麗王可沒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至於你爹,有你在手,他是多不待見你才來殺我?”
“呃!”
“這人想一石二鳥?等著吧,一會你認一認敵人的屍首,看看有沒有線索吧。”
不一會李六魁進來壓著李至榮去驗看屍首,箭手都是死士,自然是看不出什麼的,倒是水門上防守計程車兵被確認是夜別抄,邢承恩瞭然,果然是崔家。
“李郎君,讓我猜猜,這夜別抄可是姓崔?”李至榮聽了邢承恩的話,本就陰白的臉上更是陰沉不定。
崔忠獻夠果決的,從發生衝突到回碼頭短短時間內就安排人刺殺,就像絕頂劍客發現機會一劍封喉,快、準、狠,就算不成也能甩鍋,要不是後世三別抄名聲太大,邢承恩都不敢確定幕後之人是誰。
王進安排人在港口的必經之處點起了篝火,好幾處篝火將港口內外照亮,一旦有人靠近必然會被發現。
如果真有人不顧一切派軍隊來,直接弩箭和火炮招呼。
可能是火炮和照明彈的降維打擊打懵了對手,碧瀾亭其他地方喧鬧不止,港口反而波瀾不驚,平靜的很。
百姓又不傻,港口飛起的照明彈照的夜空如白晝,而且地震就是從這邊傳來的,誰敢來這裡。
直到天亮時分,鄭志勳領著軍隊來到港口,之後領著一人騎馬來到碼頭,王進見只有兩人才下令讓他們上得船來。
邢承恩惜命,沒去甲板,就在船艙會面,李至榮一見來人,嚇得身子發抖,跪在地上磕頭,連話也不敢說,哪裡還有“雙刀子”的狠勁。
鄭智勳趕忙介紹“邢大人,這位是李義旼李大人。”說完便在一邊讓出位置來。
李義旼如今身處高位,還敢孤身前來,果然是膽色過人。
邢承恩笑著對來人說道:“久仰大人威名,今日一見,大人氣宇軒昂,人中龍鳳,果然名不虛傳。”
看了一眼船艙的鋼板,李義旼笑到:“久仰郎君之名,卻一直不曾得見,聽聞郎君和犬子一見如故,不勝欣喜,要不是昨夜王上召見,當忘履相迎啊。”
呦呵,邢承恩明白了,此人自比曹操啊!
李義旼出生在高麗的東京慶州,其父親李善以販賣私鹽為生,其母親則是延日縣玉靈寺的奴婢,根據高麗的從母法,李義旼屬於賤民出身,沒想到熟悉三國。
“李執宰以為自己是曹公?”
“小郎君有不同意見?”
“李執宰自比曹公,不知董卓是何人?”
“自然是死了的鄭仲夫,慶大生之流。”
“執宰孤身前來,豪氣沖天,但行事可不像曹公,而像董卓啊。”
“哦?小郎君且慢慢說來。”
“李執宰被任命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昨夜高麗王上召見,必然正式成為宰相,小子稱呼大人執宰可有錯呼?”
“不曾。”
“李執宰,大量侵奪百姓的財產和土地也就罷了,但是侵犯各個門閥甚至手下的利益,他們是不敢言語,但對大人心有怨恨做不得假吧。”
“軟蛋而已,不足為慮。”
邢承恩手一指李至榮,“此子敢給明宗戴帽子,我在宋國都有耳聞,高麗滿朝文武怕是恨之入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