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名為顧慮的鎖還纏在沈酬夢身上，沈秋鴻就不用擔心自己露餡。哪怕她做了再多離譜的事，對方也會自己找個理由去說服自己。
除非這個宗門裡突然有哪個老不死的不想活了，賭上宗門命運準備來和她爆了。不然沈秋鴻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能出意外，她這幾波操作積累的濾鏡已經完全夠厚了。
“上仙肯應邀而來，我神璇宮上下倍感榮幸。不知上仙看中了宮內哪一處居所，儘管挑便是。便是那宮主殿，只要上仙需要也儘管拿去。上仙只要留在神璇宮一天，我們定將竭力滿足上仙的一切要求。”
“不必了，”沈秋鴻搖了搖頭，“我並不打算在此久留。”
沈酬夢聽到這句話後暗自鬆了一口氣，但她表面上還是一副很疑惑的樣子：“是我有哪裡招待不周嗎？”
“不，實際上，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問你們幾個問題。”
“問題？”
“嗯，”沈秋鴻指了指肩膀上的可兒，“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她的？”
怎麼看？
要不是沈秋鴻在這，她一刀就砍過去了。
“你現在應該在想，如果我不在的話你早就把她殺了，是吧？”看著沈酬夢驚訝的眼神，沈秋鴻不免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我的第二個問題，為什麼？”
“這……”
沈秋鴻沒有要聽對面回答的意思，或者說答案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這個時代的人全部被侷限在同一個框架中，朝著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終點，拼盡一生去嘗試接近。他們雖然都是不同的個體，但本質上卻又都沒有區別。
可悲嗎？倒不是，沈秋鴻只是單純覺得……有些可惜。
“事先宣告，我這次來這裡就是為了解決你們人妖之間遺留的問題的。”沈秋鴻直視著沈酬夢的眼睛，“所以現在，我要問你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問題：要不要加入我？”
“……”沈酬夢猶豫了半晌，這才幽幽問道，“這是仙界的意思嗎？”
沈秋鴻當然可以說這是仙界的意思，反正仙界也不會下來打假。而且這裡也不過是虛假的過去罷了，她編織的謊言已經足夠多了，再多一個似乎也沒什麼，不如說她本來就是想這麼做的。
但……透過沈酬夢的雙眼，她好像看到了什麼。她不能準確形容自己的感覺，但是……她突然不想這麼做了。
“仙界……仙界不存在了。”
“什麼？！”
那一刻，沈酬夢腦子裡轉過了很多東西。總結起來就是，外道天魔入侵，仙界大能竭力抵擋，但最終力有不逮，仙界崩碎，殘部逃向了各個小世界暫且蟄伏。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這名上仙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且修為氣息與自己無異了。不會有錯，她原本一定是真仙，只不過在大戰中受了重傷，修為有損。
“那個……”沈酬夢嚥了一口口水，試探著問道，“妖族的祖界也被擊碎了嗎？外敵實力如何？您要解決人妖問題，難不成是為了統一力量抵禦外敵嗎？”
“？”
沈秋鴻被她這一段話給直接整不會了，怎麼突然扯到妖族祖界了？擊碎又是什麼鬼？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外敵？
她絞盡腦汁，也沒能理解沈酬夢的腦回路。終於，她放棄了理解。
“你可能誤會了什麼，仙界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只是個謊言罷了。我沒猜錯的話，妖族的祖界也是如此。”
“什麼？！？！”這一次沈酬夢比剛才的反應還要大，“這不可能！若是仙界並不存在，難道得道長生也是假的不成？”
“這個倒是真的，修為到了一定地步便可長生不滅並非謊言。但你為什麼偏偏對這點反應那麼大？我看你明明還有的是時間可活，說不定過著過著你突然就沒興趣了呢？”
還是說，有特別關心的人？
根據沈秋鴻從她眼中看出的東西，這一點的可能更大。關心的物件嗎，無疑就是那些真的沒多久好活的，父母啊前輩啊一類的。
“若是仙界不存在的話，那你又是什麼人？”沈酬夢面色不善的盯著沈秋鴻，“你若並非仙界來人，又如何能夠否定仙界的存在？”
“不是仙界的人就不能證明仙界不存在，如果是仙界的人那就更不能證明仙界不存在了是吧？”沈秋鴻兩手一攤，“真是無懈可擊的理論啊，但很抱歉，我是有確實的證據的。”
“證據？”
“是啊。”
“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