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志帶著堡內文吏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他知道柳雲肯定不會讓這些營兵進堡,自己也勸不住。
再說自己心裡也不願這些人進堡,定遠堡就像他的孩子一般。
這幾個月來他在定遠堡內注入了太多心血精力,要是有人想來破壞,恐怕吳廣志第一個不答應。
見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下來,吳廣志也是出來打圓場道:“兩位大人這是在幹什麼,都是同僚,何必動刀動槍的,謝大人遠道而來,我等該擺上宴席給謝大人接風洗塵才是。”
柳雲也是微微一笑:“吳倉使所言極是,還請謝大人隨下官進堡吧,這些營兵就駐紮在堡外,下官會安排人送出飲水飯食,絕不會怠慢了他們。”
謝懷仁也是精明人,見情勢不利自己,馬上換了一副嘴臉。
他看著柳雲身後的定遠軍打著哈哈道:“柳大人手下真是強兵強將啊,難怪能剿滅踏地龍等諸多流賊。”
柳雲面帶笑意,果然有兵才有話語權,別的百戶見了謝懷仁不磕頭行禮都算好的了,哪敢跟他對著幹。
謝懷仁隨著吳廣志帶領下下馬進堡,只不過面帶笑意的臉不斷抽抽著,他看著一旁柳雲面帶微笑的樣子,心中怨恨更深了一分。
對於定遠軍,他心中也是起了一份貪婪,謝懷仁不知道柳雲是怎麼組建起這一批精銳部隊的。
個個是青壯不說,還人人有甲,整支部隊訓練有素,恐怕自己手下親兵家丁也不能及。
真不知道這支部隊柳雲是怎麼操練起來的,這小小的定遠堡能養的起這些精銳嗎?自己養著手下百餘親兵家丁已經頗為費力。
帶著感慨和怨恨,同時還有一分忌憚,謝懷仁帶著這些複雜的心情在柳雲吳廣志的帶領下進入堡內。
柳雲身旁簇擁著一眾披甲親兵和返回的石大牛柳和榮等人。
石大牛和柳和榮冷眼看著同樣被親兵簇擁的謝懷仁,柳和榮還時不時獰笑著小聲跟石大牛說些什麼。
進入堡內,謝懷仁不禁兩眼一亮,一條大路整潔寬敞的大路直通南北,路面可並排行三輛馬車,一排排房屋營寨立在兩旁。
屋內路邊有百姓在勞作,見柳雲進堡都是熱情的行禮打著招呼,還邀請柳雲到自家來吃飯。
柳雲他們早就熟悉,對這個和自己一同下地幹活一起勞作之後同食的百戶,堡內軍戶多是敬佩。
他們知道柳雲本人並沒有什麼架子,只要不違背堡內條律,他都是很好說話的。
柳雲一邊面帶笑意回著:“一定一定,王嬸子,你家的饅頭我可是饞了很久了,吳老伯,等本官空閒下來再與你殺上兩盤象棋……”
謝懷仁和一眾親兵驚奇的看著這一幕,平日裡他們在堡內對治下百姓動輒打罵,堡內百姓見了他們也都是躲著,哪跟定遠堡一樣,一副軍民和睦的樣子。
謝懷仁更是流著口水看著定遠堡的一切,這些百姓雖然穿的還是破破爛爛,但是精神頭跟自己治下的望奎堡完全不一樣,就連房屋也是重新修建的,可想而知定遠堡究竟有多富庶。
柳雲跟謝懷仁都是帶著笑意,看上去上下和睦的樣子,實際各自心中不知道打了多少算盤。
百戶府邸建在堡內西邊,也就是東青處,柳雲等人客氣的把謝懷仁迎進府內,眼中沒有多少尊敬,謝懷仁冷哼一聲,他整了整官服,又恢復了上官的尊嚴,大喇喇的走進府中,一眾親兵也是大搖大擺跟在其後,好像他們才是這裡的主人一般。
來到議事廳,謝懷仁當仁不讓的坐在首位,柳雲帶著吳廣志等人分文武坐下,廳內有兩個婦人正在煮茶。
看著眾人坐定,謝懷仁並未開口,他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微眯雙眼,石大牛與柳和榮剛想起身怒罵,被柳雲和一旁的柳志興攔了下來,兩人面帶怒色坐下,眼神卻是惡狠狠的盯著謝懷仁以及他身後的親兵。
吳廣志輕咳一聲起身施禮,用著溫和的聲音問道:“謝大人親臨定遠堡,下官等人蓬蓽生輝,只是不知大人此次親自前來有何要事。”
謝懷仁聽見吳廣志開口,微眯的眼睛也是張開,他拿過身後親兵遞來的包裹,起身說道:“定遠堡斬殺踏地龍等一眾流匪,獲下功勞,知州大人甚是欣慰,因此特地讓本官送來白銀一百兩已慰傷亡將士。”
“什麼?”柳和榮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來,就欲抽出腰間佩刀。
謝懷仁嚇了一跳,他身後親兵皆抽出腰刀擋在謝懷仁前面,一臉警惕的看著柳雲等人。
柳和榮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