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言頓了頓,道:“她們渺小而偉大、偉大而渺小。”
苦言眼中露出些許的光彩,怔怔的說道。
“你知道嗎若曦,她們每一個人都很平凡,平凡的走在天鄉野中,你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特別之處,但是到了戰場之上,她們每個人都宛如是野狼一般兇戾!”
“她們雖然平凡在我們眼中,卻並不平庸。”
苦言頓了頓,繼續說道。
“她們每次抵禦獸潮之後,回去該耕田的耕田,該做飯的做飯、該餵牛的餵牛、該帶孩子的帶孩子,似乎是很平淡做了一些很瑣碎的事情一般。”
柳若曦皺了皺好看得眉頭,試探著問道。“是一支由,鄉野村婦年紀大了的女子組織的傭兵團,靠抵禦妖獸換取錢財生存?”
這種傭兵團跑尖兒尾尖兒藉助獸潮發財到處都是,不過是苦言說的這支或許是,純粹女子傭兵,再加上年齡大一些,都是一些鄉野婦人,稍微有些特殊,除此之外她並沒有聽到任何的關於這支女子傭兵團,驚奇的地方。
並且,值得稱之為,“偉大”得地方。
看到柳若曦狐疑的目光,苦言小臉有些窘迫,低著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有些小心翼翼的措辭,似乎是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玷汙了那支令的他震動的救援小隊。
一旁的柳若曦,第一次看到苦言如此窘迫的模樣,有些詫異,但還是善解人意的給苦言倒了杯熱茶。
苦言捧著熱茶,心緒恢復了些許的平靜,在茶水的氤氳之中,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悠然的看著柳若曦說道。
“不,不一樣的若曦,她們不是傭兵團,也不是遊俠兒,更不是跑尖兒和尾尖兒,她們幫助村民抵禦妖獸不收任何的費用,就是單純的幫忙。”
聞言,柳若曦愣了愣,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苦言道:“我大乾有這樣的鄉野村婦小隊?那她們圖什麼啊?”
“是啊,圖什麼呢?”
苦言笑了笑,捧著手中的熱茶,有些緬懷。
“我當時,也跟你一樣好奇,也找了獸潮救援小隊的一個婦人,我好奇的問她們,我說這樣是可以收錢的,你們不收錢,自己受了傷,回去還要自己花費,治療,甚至有可能這麼大年齡不慎失去性命,那你們圖什麼呢?”
苦言笑了笑,面色沉靜了下來,看著一旁託著香腮的少女,問道:“若曦,你知道那婦人說什麼嗎?”
柳若曦搖了搖頭,一臉好奇的盯著苦言。
苦言苦笑一聲,說道:“那婦人,一臉茫然的看著我說,“我們是兵不是賊,幫我大乾子民,自然是理所應當的,為什麼要圖什麼?”而且她們有錢,每月劉家都會給她們撫卹補貼,說完就不再理我,又去割稻子去了。”
“理所應當的,兵幫民理所應當的。”
苦言聞言大笑了起來,“多麼簡單質樸的道理啊,我在大乾之前卻是從來沒見過,所以第一次聽到竟然覺得古怪,哈哈,這個大乾真是他孃的越來越荒誕了。”
“人人都看圖什麼,憑什麼,全然沒有人記得一句理所應當。”
“所謂的大人物,還不如一個鄉野村婦,一個他們看不起的野草!”
苦言狀若癲狂,手中的茶水,被他不小心濺了出來,都是渾然不覺,怔怔的看著柳若曦漆黑的眼眸之中,那絲的微光更重了幾分。
“你知道嗎若曦,我從來沒有想過,在一個鄉野村婦嘴裡,聽到那麼樸素質樸的話,也從未想過有一天“理所應當”,這四個字最簡單的道理,是那樣的震撼人心!她說的是那樣的質樸,那樣的平淡,那麼簡單的道理,可是我大乾許多人都忘了的道理!”
“或許是他們根本懶得記得。”
苦言有些悵惘,呆呆的說道:“那一刻自詡聰慧的我,我僵在了原地傻了,看著那婦人揹著孫子彎腰割稻子的背影,我呆了好久。”
“那一刻我才知道若曦,我大乾真的存在一支擁有書上軍人風骨的——女子軍隊,她們真的真的很普通,就如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所說所看不起的野草,但是你知道嗎?若曦她們真的真的很厲害,我大乾就是靠這些人前仆後繼的撐著。”
“可是可笑的是,她們卻是一群被很多自詡聰明的利己主義者,嘲笑為傻子的人。”苦言笑了,只是那笑容顯得有些可悲,有些蒼涼。
柳若曦沉默了,心緒久久的不能平靜,倒了一杯熱茶,似乎是才感覺冰涼的手,有了一絲的溫度,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黑衣少年,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