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陌生的。
如果一個人連劉嬋都沒有一絲記憶,那麼這個人也必定不會出現在史書上。
前世的甘峰也說不定是默默無聞的死在了什麼地方,在今生也是。
死在了離家千里的蜀地。
雖身死,名亦垂於竹帛也?可惜你前生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就是與史書,與留名無緣。
這種人何其可憐?何其可悲……
許久她才悠悠向周圍人群的說道,“此等有忠信之人,理應立碑銘記。”
隨即她命人在石頭上刻字曰“甘峰”,將屍首埋於石碑之底。
也許數千年後,石碑依舊存在,有人能知道三國時期有甘峰這麼一個人。
但更可能的是石碑上的字早就風化殆盡,只剩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石頭。
呵,活該。
但即使在心中不斷嘲諷這個傢伙,劉嬋也不得不承認大多數人就和這個甘峰一樣。
劉嬋站在碑前思索著,難道歷史真的只會變化過程而不變化結果嗎?
難道……
“小傢伙……”一聲呼喚讓劉嬋從思考中醒來。
她驀然回首,原來白醫工就在身後,他已經站了許久。
“白先生。”劉嬋輕輕的回覆道。
“這就是你讓我治療的?”白醫工柔和的語氣中帶有責問。
“對不起,白先生。”劉嬋大大的桃花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抱歉的低下了頭,白醫工也不好再質問下去,只是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感受著屬於女童的順滑的秀髮從指間略過時的舒適。
劉嬋沒有阻止他,畢竟白醫工是她身邊人中少數幾個真把她當小孩子的人之一。
而且劉嬋也時常能從他那裡學到些什麼。
劉嬋發問了,這是她第一次向白醫工提出這種問題。
“我想知道,歷史到底是怎麼前進的。”
她很疑惑,如果歷史不能改變,那麼自己的重生還有什麼意義。或許不能說重生,因為她本來就是兩個人,劉禪和劉阿斗。
而那劉禪和劉阿斗都有自己的執念,同時抱有著強烈的渴望,這也成就了劉嬋。
劉禪想要去見證那海闊天空,無盡的征途與冒險。而劉阿斗想要復仇,不想再次辜負相父和先父的寵愛。
但他們的夙願卻在最後化為了劉嬋“想要遠離紅塵,從仙人之逍遙遊”的平凡夢想。
“歷史的前進從來都不是一人可以為之。”
白醫工輕描淡寫的回覆道,但劉嬋分明感覺白醫工撫摸她頭髮的手在一瞬間用力,隨後鬆垮了下來。
“我師父去許昌遠行時,我也沒想過他再也沒有回來。”
“待他的死訊傳到耳邊,我才知道,曾經疼我寵我的師父確實不在了。”
“我思者,唯盡人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