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劉嬋瞬間回過神來。
“不許喚我小名!”她氣鼓鼓的道。
“好了,故事已經結束了。”李姑娘輕笑著道。
劉嬋回味了一下,卻是有著無窮的感慨。
“如此,我便為先生開一個那樣的太平盛世……”
誰知李姑娘卻說道:“可是現在諸葛亮是不可能贏得。”
“夷陵之戰過後,隆中對已成泡影,季漢又實力大損。”
“若是允許人類自由遷徒,那麼人流的方向,就是文明的方向。如今北方正盛,卻又如何成功復興漢室?”
李姑娘本以為劉嬋會紅著臉說些什麼,“待天下有變”或是“搶佔隴右”這些話。
沒曾想劉嬋眼簾低垂,哀傷中透著說不盡的決絕。
“不管如何,我不會放棄。”她說道。
即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歸宿,我也不會放棄。
“一次次嘗試著人生中的小細節,一次次的失敗,我相信,總有一次能扭轉乾坤,扭轉季漢的劣勢,扭轉註定失敗的未來。”
李姑娘又一次呆愣住了。
“若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那麼我便做到最好。”
“你變得不服輸了呢……”李姑娘眼睛眯起來,像是帶著笑意。
而劉嬋的回答則是,“不管命運如何,我從來就不服輸。”
沉默片刻,李姑娘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竹簡遞給劉嬋。
在劉嬋疑惑的目光中,她解釋道:“此乃火藥配方,可助聖上鑄就太平。”
竹簡雖簡略,卻耗費了她上百年的光陰,其中不乏實踐與探索。
最終得出來硝四分之三、硫磺十分之一、炭二十分之三的最佳配比。
“火藥者,可出隴道,亦可破敵制勝。比如城牆磚石……”
劉嬋立刻領會了李姑娘的意思。
她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打量著這份,在未來把那固守的司馬老兒打的落花流水的配方。
她剛想道謝,卻見李姑娘已經起身,走到了門檻處。
“陛下,你還未有字吧。”突然,李姑娘停下了腳步。
劉嬋呆住了,的確如此。雖說她自稱年近十八,但始終讓他人以姓名稱呼,卻是不甚失禮。
“那先生準備委我何字?嬋願聞其詳。”
在劉嬋心中,李姑娘已經地位極高了。
李姑娘轉身,看向那仍端坐著的靈秀女童,那副乖巧模樣,確實似昭烈帝在隆中茅廬之時。
她的雙眼不由得瞥向了劉嬋那白皙的如同羊脂一般的脖頸。
而那脖頸上,恰巧掛著一塊月牙形的玉佩,用紅線穿起,卻是襯得眼前小人更加精緻。
李姑娘摸了摸下巴。
年上,蘿莉,傲嬌……她倒是想起來一個小惡魔。
“不如……就叫幼月好了,劉嬋,字幼月。”李姑娘笑嘻嘻的說道。
“劉幼月?”劉嬋思索了一番,卻是沒有什麼介意,也是道了謝。
她起身長揖,一雙桃花眼中泛著說不完的欣喜。
“先生……”劉嬋說道。
“我定斷了亂世征伐,以盛世太平報效先生。到時候,請先生不吝惜腳步,蒞臨成都。”
李姑娘點點頭,笑道:“我一直在等著呢。”
命運開過最殘忍的玩笑就是——偶爾讓那努力不成的人,看到觸不可及的夢想。
真是個可愛的小阿斗……
……
李姑娘也是再無別事相敘。
她將桌子上的茶一飲而盡,又要了一壺好酒,便與劉嬋三人告別。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
她仰頭灌下一口烈酒,口中哼唧著走向落日的街道遠方,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那逐漸消失的身影在關鳳二女眼中到有點像胡昭。
不過也有可能是胡昭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