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朱慈燦從發現敵情到下達指令只一瞬間，他沒時間開軍事會詢問諸同學想法，更沒時間權衡分析，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確實太突然了，突然到可以令抗虜衛全軍覆沒。
站在城頭，特別是濫竽充數拉上城頭的織坊工人和很多貧困百姓把一顆心揪到嗓子眼。
從城頭高處俯瞰，兩軍都有點措手不及，但是，官兵盔甲分明又持大盾長槍，還有一千馬隊衝鋒。
反觀這幫孩子，他們手上拿著只能打一槍的火銃，身上只穿著棉衣棉袍，他們連帽子都沒有。
鼓聲轟轟，牛角嗚嗚，震撼的腳步，心悸的號子，一股蕭殺之氣瀰漫整個田園。
初冬的田園一片蕭索，冰霜後硬邦邦的稻杆和龜裂的土地，紅彤彤的朝陽如鮮血一般撒在盔甲槍尖上銀光閃閃。
“苗家娘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
“這幫天殺的，他們怎麼能如此欺負一幫毛頭孩子，”
“天殺的，完了，”
“那個騎白馬的後生在左側指揮，他好像是個好大的官。”
“再大的官不如平平安安的活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四百步，三百步，兩百步，抗虜衛總共只有兩千杆長槍五百支短槍，除去防守城門的三百多人，事實上，他們只有兩千五百人迎敵。
兩千五百從未真正上過戰場的少年一個個緊張到發抖，他們按照佇列訓練機械的跟著竹哨聲前進，前進！
“立定，”
轟隆的腳步同聲而止，看得出來，再如何緊張，但他們的三列橫隊還保持著筆直的線列。
朱慈燦和苗石騎著馬相對而跑喊叫：“各就各位，裝填子彈，聽令開火！”
跟在兩陣身後的騾馬輜重大車油布被欣開，一群穿短裝的炮兵立馬搬下迫擊炮元件，而後在隊伍兩側前頭擺好，再用大錘把鋼釺錘進田土固定，兩人一組炮手不停的調整手柄大聲報告一組組資料，兩名副炮手則把一個個木箱搬到炮陣前。
相隔兩百步後，官兵這邊也停止了前進開始整隊，只是相對於娃娃兵，他們早已歪歪扭扭不成隊形。
“這些個乳臭未乾的毛蛋倒是有一手，”都指揮使王勝不由得感嘆。
私兵王百戶笑道：“走的齊又怎樣，那是急著投胎送死，等他們放完銃被大槍扎時只怕沒這麼整齊了。”
“哈哈，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他們好像還有炮？”
“幾門虎蹲炮也叫炮，如此距離他們不先下手，等一下馬隊一個衝鋒便殺到近前。”
“好，等一下你只管帶人前衝殺他個片甲不留，可惜了，這個時候我大伯沒來個前後夾擊。”
剛在說話，突然城門方向吊橋發出吱吱的聲響，城中心有靈犀準備捅菊花了。
“好，我王家也是知兵之人，如此，萬無一失，傳我將令，擂鼓，進攻…”
一通催兵鼓被轟隆隆錘響，剛剛整隊完畢的步甲又開始步步緊逼而進。
“轟，”娃娃兵兩側炮先響了，而後王勝仰頭看著兩個黑鐵球飛到身後。
“哈哈哈，這算打的什麼炮，”
“瞎胡鬧，”
“散開隊形，準備衝鋒…”
話聲未了，對面四十門小炮突然齊聲響起，四十個鐵球朝馬隊飛速而來。
好巧不巧，他們只顧著看四十門小炮而沒注意剛剛越頭而過的兩個鐵蛋突然炸響。
四十枚鐵球這次準確無誤的打在兩邊馬隊內，只是，被砸中的只寥寥數人。
眾人還來不及發笑，地上冒煙的鐵球突然轟響，無數的鋼珠呈傘面飛射，無數的戰馬和騎兵被欣翻在地。
“混賬，他們的炮怎麼會開花？”
“是開花彈，快散開，”
然並卵，對面的炮聲又響了起來，這次，不用王將軍催促馬兒自動四處奔跑。
王將軍拼命嘶吼，“往前衝，快往前衝，殺進去…”
好在三百重金豢養的私兵跟了上來，再加上一半未亂的馬隊跟隨。
“轟隆…”
四十顆鐵球突然掉在馬隊前方，王百戶看著冒煙的鐵球下意識打馬往兩邊躲避，但因為速度太快，在斜刺躲避一瞬間，炸開的鐵球把他和胯下棗紅馬同時欣翻。
疼，真的疼，老子的腸子怎麼流出來了，
“哎呦呦，我的媽啊，救命啊將軍，”
此時的王將軍幸運的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