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微微一笑,拿出三個烤好的小紅薯,遞給掏一文錢的客人。
這會兒,圍觀的人已經散完了,只剩下排隊買烤紅薯的幾個人。
沈小棠一邊收錢,一邊拿青葉給人包烤紅薯,還不忘大聲吆喝著。
“賣烤紅薯嘞,不甜不要錢!”
“賣烤紅薯嘞……”
別的攤販前,就一兩個人路過購買,而他們這裡排了七八個客人,路過的行人也有好奇湊上來的。
因為大家普遍覺得,購買的人越多,排的隊伍越長,那就證明這東西越好,大家都樂意買的就是好東西。
再加上他們的烤紅薯是頭一天賣,大家吃個稀罕,烤的又慢,爐子前基本沒斷過人。
旁邊賣烤餅和切糕的人,開始眼紅了。
賣切糕的大娘陰陽怪氣道,“下回再擺攤,你們換個地兒去,莫挨著我們了,你這煙熏火燎的忒嗆人了,還有你這烤紅薯味兒忒大,都壓得我切糕聞不出味兒了,你們可是賣的快了,那我這切糕還賣不賣了?”
“是啊是啊,你這烤烤紅薯把我的糖餅味兒也壓了,以後大家夥兒見天兒聞你這烤紅薯味兒,聞個飽妥了,我們這生意也都別做了!”
挨著的幾家賣吃食的,皆冷言冷語的擠兌他們父女,想趕他們離開換個地兒。
說話酸溜溜的,妥妥是眼紅他們賣得快,賺錢了!
沈青川人老實,從未與人鬥過嘴,大家都是老攤位,他和女兒卻是頭一回來,大家話裡話外都在攆他們走,他心裡難受憋悶氣。
烤紅薯攤兒左邊是賣切糕的,右邊兒是賣糖餅的,兩個婦人嘴巴利索,說話也尖酸刻薄,越說越離譜。
他終於忍不住了。
“咱們大家支攤兒賣吃食,都是各憑本事,我們在這兒支攤兒,官府都不管,你們憑啥管我們去哪不去哪?”
那賣切糕的大娘,立刻叉腰怒瞪。
“嘿,我說了半天,你咋就不明白呢,先來後到懂不懂?你要賣別的吃食我們也就不吭聲了,可你這煙熏火燎的,烤紅薯味兒把我們的吃食全壓住了,你咋好意思待這兒的?”
“就是,依我看,八成就是成心的,自打他們過來支攤兒,我這糖餅一份都賣不出去了!”
“誰說不是呢,我這切糕攏共就賣出去兩份,還是他們剛來沒開張的時候。”
“趕緊換地兒去,趕緊走!”
“……”
“……”
沈青川沉著臉,倔道,“還有客人掏了錢,等著烤熟呢,換不了。”
那兩個婦人立刻嚷嚷起來,“欺負人了,我們賣的好好的,這父女倆故意爭生意來了,大家快來看啊……”
沈小棠拿著青葉包好紅薯,遞給客人,扭頭冷冷掃了一眼賣切糕的婦人。
她可都聽著呢,就是這賣切糕的先挑起的頭。
要不是不能隨便打人,她都想直接給她一個大逼兜了。
不論啥年代,都有得紅眼病兒的人,而且還不少呢。
“你這老大娘,咋說話恁難聽,前段日子,我和爹可沒少在你這買切糕,你說話笑眯眯的要我們常來,咋我們真來了,你就換了副嘴臉,變色龍啊你?”
“你的切糕和她的糖餅,在這支攤兒多少年了,誰不知道你們的切糕和糖餅是啥味?誠心來買你們的吃食,我們就是拉也拉不走啊,咱賣的吃食就不同!”
吃得起切糕和糖餅的,早知道啥味兒了,還怕他們的烤紅薯壓味兒嗎?
吃不起的,就算不壓味兒,人家也不買啊!
那賣切糕的婦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很是難看。
讓他們常來,是讓他們常來買切糕,可不是讓他們常來爭生意的!
呸,遇見這對父女,真倒黴,真晦氣!
“你個小丫頭片子,別同我嚷嚷,我聽不懂你說的,反正你們快些走,就是了!”
排隊等著買烤紅薯的客人們都看不過去了,紛紛幫沈小棠說話。
“瞧你們兩個說的啥話,我們想買她的烤紅薯,那是我們聞著味兒好吃,我們就想嘗這口兒,有本事你們把切糕和糖餅也做好吃點兒,香味兒飄出三里地去,把蹲在家裡的人都勾來,那才叫真本事呢。”
“是啊,是啊,酒香不怕巷子深,你們還是好好琢磨琢磨咋把自家的吃食做好吃點吧,別眼紅人家的烤紅薯了,要是想吃,就掏一文錢,也買個嚐嚐吧。”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