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劉氏剛喂完豬,猛然聽見一陣急促大力的拍門聲,把她嚇了一跳。
她轉身慌著去開門,卻被拎著鋤頭準備出門下田的丈夫攔住。
“鳳娘,別慌,我來開!”
他們剛搬來村西頭幾個月,和這邊兒的村民們都不熟,唯一熟的水生,不是這急性子,不可能把門拍得“砰砰”響。
於是,他把妻子護到身後,伸手開了大門。
大門外竟然被圍得水洩不通,烏泱泱的全是人,領頭的竟然是他爹!
兩口子傻眼兒了!
沈青川愣了一瞬,反應過來,立刻問,“爹,這是咋了,咋突然帶了這麼多人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犯啥事兒了呢……呢。
等等——
三個月前,分家時,他請水生幫忙演了一齣戲,誆了爹三兩銀子“藥診費”。
爹不會都知道了吧?不然也不會帶著這麼多村民突然找上門啊?
可誰讓他爹不同意分家,拿淨身出戶要挾他,他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的。
躲在丈夫身後的劉氏,也想到了這茬,嚇得唇色發白,雙手微微顫抖。
沈小棠聽見動靜,叮囑妹妹待在屋子裡不要怕,立刻出屋快步走到爹孃身邊。
“爹,這是咋了?”
不等她爹回答,沈老先生冷哼一聲,率先開口。
“咋了,問問你爹,是不是造了個翻車弄去旱田那兒了?”
沈青川頓了頓,狠狠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誆爹銀子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
“爹,你都知道了?”
沈老先生瞬間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這麼大的事情,大兒子竟然不和他商量。
分家了,就啥都不和他說了?
造個翻車幫外人,都不幫他造一個,這還是人嗎?
他當即怒了!
“老大,就算分家的時候,爹不贊同分開,沒給你們多分東西,你也不能這麼記恨爹啊,爹辛苦把你拉扯大,養著一大家子十幾口人,爹容易嗎?你居然瞞著爹造翻車自個兒用,都不給爹造一個,你咋這麼不孝順?”
沈青川臉色一白,立刻道,“爹,你誤會了,我沒有記恨你,我是……”
沈老先生大手一揮,憤怒道,“行了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趕緊給爹也造一個!”
爺這胡攪蠻纏不容人說話的樣子,和繼奶還真是如出一轍!
明明是爹從小到大給他們一家子當牛做馬,娶了娘後又和娘一起養活他們一大家子,咋就成他養活的了?
呸!
老不要臉!
沈小棠冷哼一聲,立刻幫親爹說話,“爺,造不了,就是造出來良田那邊也用不上。”
啥玩兒?
造不了?
沈老先生聽完孫女的話,更惱火,“棠丫頭,你這話啥意思,你們都造出來使上了,咋就給爺造不了了?造出來咋用不上了,我看你和你爹一個鼻孔出氣,是成心要氣死我!”
無了個大語!
分家了,還想像以前那樣,在他們大房這裡說一不二?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爺,旱田那邊能造翻車,那是因為旱田離河堤近,是因為地勢高吃不上河裡的水,地表水分流失嚴重,才成了旱田,爹只是巧借翻車的力引水罷了。”
“良田和中等田三面環山,地平坦又寬闊,只有小土溝沒有大河,你說造了翻車去哪引水?”
去哪引水?
村民們皆是一愣!
是啊,旱田那邊的翻車是下河架在水裡的,他們的良田和中等田周圍都是沒有大河的,如此豈不是弄不成?
可是……
要是沒有翻車,引不了水,再這麼旱下去,不出十天,田裡的莊稼可就全完了!
沈老先生拉著臉,氣得一臉鐵青,開口質問大兒。
“老大,棠丫頭說的是真的假的?她是不是在誆我?”
沈青川立刻搖頭,“爹,棠兒沒誆你,她說的都是真的,要是良田和中等田那邊也能造,我咋可能不幫你們造,大家砍木頭一起幫著幹快著呢,我眼睜睜看田裡的莊稼旱著,我就恁狠心?”
沈老先生半信半疑,但想起老大老實聽話了二十多年,就算分家鬧得不痛快,也不至於害他十六畝田裡莊稼絕收。
“那你再想想辦法,幫我們看看良田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