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連續給他們送了兩三年,從沒說過不收啊,都同他們管事這麼熟了,礙著面子他們也不能這麼幹。”
沈江川惱道,“娘,人家管事的說咱的豆腐磨出的口感和以前不一樣,他們酒樓的豆腐制菜都賣不動了,所以就不要了,雞蛋也不收咱的了。”
孫氏眉梢一挑,一副不可思議道,“啥玩意兒?”
“口感不一樣?”
“都是豆腐,都是一點點兒磨出來的,咋就口感不一樣了?”
“難不成老大兩口子還能磨出花來不成?”
她起早貪黑的磨出來豆腐,讓兒子辛辛苦苦送到鎮上去,竟然還挑三揀四,依她看,定是那管事的故意找茬。
等等……
難不成是老大兩口子在背後搗鬼,管事的才不收他們的豆腐和雞蛋的?
她頓時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道,“肯定是老大那個白眼狼不讓管事收咱的豆腐和雞蛋的,我上門問他去,要真是他,我饒不了他!”
沈江川被娘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小聲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去了不也是白鬧?”
以前娘兩手一甩,啥也不幹,躺了上半日接著躺下半日,在家一躺就是一整日。
自從大哥大嫂分家搬出去,娘要做飯,餵雞餵豬,還得幹農活,如今還想磨豆腐多點進項,她的脾氣是一天比一天像炮仗。
唉,鬼見愁!
孫氏咬牙道,“他既然敢這樣幹,沒有證據我就治不了他了嗎?”
沈老先生從屋裡出來,怒斥道,“你胡嚷嚷啥,人家酒樓不收咱的豆腐,你咋能怨人老大身上,他管天管地還能管人家酒樓收誰家的食材不成?他要有這本事,他自個兒開酒樓去了!”
孫氏被丈夫數落一通,人都傻了。
丈夫竟然為了老大吼她?
以前不管她咋說咋做,丈夫都是冷眼旁觀的,這還是丈夫頭一回主動幫老大說話。
難不成,丈夫開始偏心老大了?
孫氏心裡頓時難受極了,眼眶一紅“嗚嗚”哭了起來。
“嗚嗚嗚……”
“你個喪良心的,你問都沒問,你就相信老大,你卻不相信給你生兒育女的枕邊兒人,兩口子不一心,這日子還有啥過頭,老天爺奈,我命咋恁苦……”
孫氏哭得稀里嘩啦的,訴說一肚子委屈,幾個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兒也陸續圍過來了。
兩個媳婦看見婆婆這段時間憔悴了不少,還不得公爹的歡心了,兩妯娌心裡別提有多舒坦。
誰讓婆母磋磨不了大嫂,就想來磋磨她妯娌倆?
幸好她倆機靈,立刻抱團,一致對外,婆母才磋磨不住她們。
老二家的宋氏忍住笑意道,“娘,都是一家人,大哥斷然是不會這麼做的,你突然跑過去嚷嚷一通,豈不是讓鄰里鄰居的白看笑話?”
老三家的趙氏立刻跟著道,“是啊娘,爹說的也沒錯,大哥哪有那能耐,能說動人家酒樓管事的。”
反正送豆腐和雞蛋的進項全落婆母口袋裡了,她們的丈夫天不亮就要去鎮上送,一來一回腳都磨血泡,他們不落一分,還耽誤丈夫唸書考狀元。
嘿,如今好了,人家不收了。
不收正好!
雞蛋賣不出去可以留著吃,他們也能嘗上雞蛋啥味兒了。
孫氏氣得差點嘔血,哪裡聽得進大家的勸說。
先是忌恨繼子在背後搞鬼,讓她斷了進項,又惱丈夫不和她一心,不幫她說話還怒斥她。
她伸手鼻涕眼淚一把抓,咬牙嗷嗷道,“我不管,是不是他我問問就知道了,要真不是他,就讓他同酒樓管事的說說情,讓管事的繼續收,這事兒老大必須得給我個說法!”
一大家子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吃飯,這季糧食又不飽滿,留下種子再吃吃喝喝半年還能剩啥?
屋裡沒點進項,這日子可咋過?
聽著老妻哭鬧半天,沈老先生眉頭越皺越緊,耐心耗盡。
“成了,別嗷嗷了,你這個拎不清的,一天不找事你心裡就不舒坦,這事肯定和老大沒關係,他那憨樣還幹不出這樣的事!”
“你連我都不信,你咋就這麼相信他,好啊,沈雲亭,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私心重,偏心老大……”
看著老妻胡攪蠻纏不講理,沈老先生也惱了。
“我偏心老大?”
“這麼多年,田裡的活都是他們兩口子幹,你今年又不是沒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