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心中冷冷一笑,故作驚訝道,“咦,你剛剛分明先說的是一文錢兩個,咋又變成一文錢一個了,難不成你這糖餅本身就賣這麼貴?
怪不得半日沒幾個人買,這麼小,賣一文錢一個,誰吃得起呀?”
眾人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
平日裡一文錢兩個的糖餅,大家一個月也捨不得買兩回,要真是一文錢一個,那誰還買啊?
拿著銅板,買個雞蛋不好嗎?
停下看熱鬧的行人們立刻議論起來。
“天吶,就這糖餅,又小又薄,一文錢兩個我都捨不得吃,竟然還漲價,吃不起,吃不起!!”
“那可不是,我還想著等過兩日,孩子生辰了,買兩個回去給孩子嚐嚐,漲價了,還買個錘子啊?”
人群裡有人道,“不對不對,分明就是一文錢兩個,昨個兒我還買了一文錢的呢,不能漲價吧?”
也有人開始質疑,“難不成她看小乞丐偷她的糖餅,心裡氣惱,故意抬價的?”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人家小乞丐偷她的糖餅,確實有錯,可有人幫著賠銀子,她也不能坑人家啊!”
“人家好心替小乞丐賠銀子,她卻趁機抬價坑人家,簡直想掙錢想瘋了,這樣品性的人,能做出啥好東西?”
“就是,她那糖餅吃著本身就一般,這人品還不行,咱以後不買了!”
“對,不買了……”
“……”
大家紛紛議論賣糖餅的婦人人品不行,嚷嚷著以後不買她的糖餅了。
婦人一聽,瞬間慌了。
全家的進項全指著她這一個營生呢,要是以後沒人買,營生做不下去了,可咋辦?
不,這賣糖餅的營生絕對不能黃!
於是她立刻收起潑辣兇狠的模樣,慌忙扯出一個笑臉來。
“錯了錯了,是我一時氣急說錯了,我這糖餅就是賣一文錢兩個,一直都是一文錢兩個呢,咋能漲價呢,大家放心好了,絕不會漲價的,呵呵……”
她笑得腮幫子都快僵硬了,但是大家依舊用複雜的眼神看她,眼底滿是不信,還帶著一絲鄙夷。
因為,剛剛許多人都聽見,她先告訴沈小棠一文錢兩個,後又改成一文錢一個了。
她只得賠著笑臉看向牽著騾子的沈小棠,心裡卻暗暗咒罵,都是這個死丫頭,害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搞得生意都要做不下去。
“丫頭,我剛剛就是氣懵了,才說錯了價格,這事兒怪我,你別同我一般見識,我這就是個小本生意,一日也賺不了幾個銅板,實在是家窮快揭不開鍋了,不然他偷我糖餅,我也不會氣得頭腦發懵說胡話。”
既然給了她教訓,沈小棠也不欲與這賣糖餅的婦人多做糾纏費口舌。
“既是你說錯了價格,那你這糖餅還是一文錢兩個,這是一文錢,你再給我包一個糖餅,他偷你糖餅的事情就此作罷吧。”
沈小棠伸手,遞出一個銅板。
婦人忙伸手接過,笑著露出一口森森黃牙,“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這就給你包一個。”
眾人看牽騾子的小丫頭,竟然真的替那小乞丐賠了錢,紛紛露出一個讚賞的眼神。
自然,也有不少人覺得沈青川和沈小棠父女倆,人傻錢多,竟然替一個偷東西的小乞丐付錢,簡直是傻透了。
眾人散去,路上行人依舊來來往往。
沈青川把那小乞丐拉起來,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忍不住開口叮囑。
“以後不許再偷東西了,都是窮人,我們也只能幫你這一回,而且這鎮上多少像你這樣的,我們幫不起的。”
小乞丐嚇傻了,聽見沈青川叮囑他,他這才敢抬頭,嘴巴撐得滿滿的,裡邊的糖餅還沒來得及咽完。
沈小棠接過婦人包好的糖餅,放進衣襟裡,才走向小乞丐。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好傢伙!
這小乞丐竟然穿了一身錦緞,雖然衣裳皺巴巴的,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頭髮散亂得像雞窩一樣,但是他長得白白嫩嫩的,明顯和鄉下又黑又瘦的小孩不一樣。
這該不會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流落民間了吧?
剛剛被婦人抓住毆打的時候,小乞丐生怕糖餅被婦人奪回去,一股腦的全塞進嘴巴里了,這會兒嚼不開,咽又咽不下去,吐又捨不得吐出來。
“咳咳咳……”
他劇烈咳嗽一通,噎得直翻白眼兒,好不容易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