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嗤笑一聲,補充道,“想屁吃呢,光憑他們倆的賣身契可不夠,你們不是有四個兒子嗎?”
“全簽了!”
只讓老二老三給酒樓做工,幹一輩子也賺不夠六百兩。
沈老先生臉色慘白一片,胸口劇烈起伏,一口氣喘不上來,晃了晃身子往後栽去,被眼疾手快的老妻扶住了。
孫氏嚇得嚎喪道,“他爹,你可千萬別嚇我,你要是倒了,我可咋辦,老二老三咋辦?”
宋氏和趙氏也紛紛上前檢視,縱然再惱恨婆母,可公爹要是倒下的話,丈夫再蹲大牢,她們兩房孤兒寡母的可咋整?
所以,還是得指望公爹想辦法!
妯娌倆一臉焦急詢問,“爹,你咋樣了,可千萬不能倒下啊……”
院子裡忙作一團。
正在此時,已經領著侄兒們去了學堂的老三老四,左等右等不見爹去學堂,便留下侄兒們在學堂練字,兄弟倆跑回來檢視。
剛進大門,就被酒樓的夥計們鉗制住了。
“放開,放開我們!”
“你們哪來的,憑啥抓我們啊?”
兄弟倆掙扎不開,便開始大聲嚷嚷。
剛剛還一口氣兒喘不勻歪下去的沈老先生,一聽見另外兩個兒子被抓住,翻了翻白眼,猛地咳嗽一陣,一口氣兒又倒了回來,使勁兒喘勻了。
“放開,李管事,你快讓人放開他們!”
……
很快,老四和老么從李管事口中得知,娘做的滷豬蹄出了問題,二哥三哥被扣在聚賢酒樓,還要把他們抓去一起籤賣身契,留在酒樓做長工,兄弟倆劇烈掙扎,瘋了一樣。
掙扎不成,又接著跪地求饒。
老么直呼,“滷豬蹄是我娘做的,字據是我二哥三哥籤的,也是他倆往酒樓供送的,一切都和我沒關係,請你們放了我,行不行?”
李管事道,“你們得弄清楚,不是我不放你們,實在是你爹孃拖了半日不賠償銀子,咱們酒樓的損失誰來賠?俗話說,親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不起銀子,你們兄弟幾個自然都得籤賣身契去酒樓做工的。”
老么腦子好使,轉得快,他立刻嚷嚷道,“有銀子,大哥做買賣賺了銀子,我們可以讓他幫忙賠。”
沈老先生和孫氏猛地抬頭,眼底似乎燃起一絲希望。
是啊,老大賺了銀子,家裡出了事,他不能不管啊。
經老么一提醒,一大家子瞬間全把希望都寄託在老大身上。
沈老先生道,“李管事,能不能容我們先找找老大,他有銀子,說不定能幫忙還上。”
李管事遲疑了一瞬,點頭道,“成,我容你們先找林青川,但是你的這兩個兒子也得先跟我們回鎮上,要是湊不齊賠償,就讓他們兄弟四個籤賣身契留酒樓做工。”
縱然再不願意,老兩口也得咬牙含淚答應了。
於是,李管事命夥計們押著人回了鎮上。
老二老三媳婦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傷心欲絕。
宋氏抹著眼淚道,“找大哥有啥用,人家兩口子好不容易賺了錢,咋可能全拿出來給咱,再說那是六百兩銀子,幹啥買賣短時間能賺這麼多?”
趙氏點頭贊同妯娌說的,她立刻埋怨孫氏道,“都怪娘,整天田不想下,活不想幹,讓你跟著繡花,你嫌眼疼,讓你跟著織布,你嫌胳膊腿抬不動,這山望著那山高,眼紅大哥大嫂賺了錢,想跟著幹買賣,還不好好找人談,背地裡偷跟著買調料,這下好了,家都被你敗了。”
宋氏也咬牙切齒的跟著指責,“要不是你懶,啥都不幹,全摞大嫂身上,兄弟幾個全隨了你的懶勁兒不下田,大哥大嫂能啥不要也堅持分家嗎,要是不分家,他們做了買賣,能不帶著大家嘛,你還何至於偷學,幹了這岔劈事?”
孫氏被指著鼻子責備,心裡又理虧又委屈,卻仍然理直氣壯。
“你們現在想起老大兩口子的好了,當初我讓他倆把活兒全包完的時候,你倆幹啥去了,咋不伸手幫他們?”
妯娌倆愣了愣,這才想起來,她們當時也冷眼旁觀來著,甚至慶幸被磋磨的不是她們。
此刻,二人才開始後悔,要是當初一家人互相幫襯,和和睦睦,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宋氏敲重點道, “我們倆是有不對,但最大的錯全在你身上,這滷豬蹄的損招是你出的,你砸了人家的招牌,六百兩就該你來賠!”
沈老先生重重嘆了口氣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