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主意爭生意到親兒親兒媳婦頭上了。
王嫂暗罵:呸,不要臉!
在場圍觀的,大多都和王嫂想的一樣。
大家看向沈老先生一家的眼神漸漸多了幾分鄙視。
劉氏性子怯懦,是從小養成的,雖然分家幾個月,沒人再指使管教,她做事有主見許多,但被公爹一家子圍著質問,她還是沒由來的懼怕。
她低聲怯懦道,“爹,咱們已經分家了。”
沈老先生惱道,“分家了,我還是你們的爹,說,為啥瞞著我?”
劉氏心裡委屈,眼眶一紅,淚水決堤。
“小買賣,人家不要那麼多,青川和小棠兩個人忙活就夠了,告訴你們大家也做不了,我們咋能去炫耀?”
沈老先生臉色忽地又沉了沉,一張老臉陰鬱難看。
旁邊的孫氏一聽,臉色當即一陣紅一陣白。
老大媳婦這話意思是說,老大和那個死丫頭兩個就幹下來了?
一個大人一個丫頭,就能恁掙錢?
能搬鎮上?
可劉氏領著小結巴在這賣烤紅薯,確實做不得假。
這麼說來,光是青川爺倆,就能賺錢搬鎮上,那得多賺錢啊?
孫氏半是激動,半是失望。
激動的是,老大找到賺錢的營生,總比外人找到強,外人有賺錢的營生,那他們一家子指定是沒戲的,但老大不一樣,只要老頭子在,威逼利誘也好,撒潑打滾也罷,不論用啥手段,都得讓他說出來,一起幹!
失望的是,買賣小,要不了那麼多人,她好幾個兒子分不均,可咋辦?
老三滿臉不信,冷哼道,“大嫂,你不想讓我們跟著幹,也編個好點的藉口呀,就憑大哥和小棠,幹啥營生能賺那麼多銀子直接搬鎮上來了?”
哼!
他是不信的!
鎮上的宅子,就是最偏最小的,咋也得一百兩起步,要是沒有大買賣,他們憑啥能搬鎮上?
肯定是怕他們跟著幹,才撒謊!
周圍人對他們一家子指指點點,雖然鎮上的人不認識他們,但沈先生還是覺得有些掛不住臉面。
“行了,你也別擱我這推三阻四了,青川呢,我找他談!”
劉氏嘴唇嗡動,不敢吭聲。
丈夫領著大女兒天不亮就去渡水縣送滷豬蹄去了,她也是剛送完雲來酒樓的,才把攤兒支上不久,烤紅薯才賣出去一個,就被公爹婆母領著小叔們堵過來了。
要是告訴公爹和婆母,丈夫去了渡水縣,更是不得了。
“爹,青川出門了,我也不知道他領著小棠去哪兒了。”
劉氏向來不會扯謊,一張臉早就紅透,眼神閃躲。
孫氏渾身都透著精明,咋能看不出來,她看著周圍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繼兒媳推推拖拖,她當即也鬧了。
“鳳娘,你不告訴我們青川在哪,你總得告訴我們住哪吧?”
“做了買賣,搬到鎮上來,連門都不告訴我們朝哪兒了?”
“你這是想斷親呢吧?”
劉氏一聽,頓時慌了。
她一個當兒媳的,哪敢做主斷親啊?
雖然丈夫從不曾同她紅過臉,但她也不會強當家,且公爹畢竟是丈夫的親爹,即便是丈夫也不敢隨意斷親啊!
“爹,娘,我這還做著營生呢,要不等青川回來了,我讓他回家一趟,好好同你們說?”
孫氏看繼兒媳油鹽不進,不肯發告訴他們住處,氣得差點咬碎後槽牙。
“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還支啥攤兒?趕緊收了,領我們認認門,下回我們來,也好有個落腳處,倒碗水喝!”
王嫂知道劉氏性子軟,早已看不下去的她,開始幫腔。
“知道渴,來的時候不會裝著水,幾個大人有手有腳,咋非得進門喝水呢?人丈夫不在家,一個婦道人家帶著么女,領著你們幾口子去像啥話?幾個小叔子,就不怕傳出閒話?”
圍觀的人紛紛贊同。
有人道,“就是就是,你們幾個不怕,人家肯定怕,萬一傳出閒言碎語,失了名聲,人家還活不活了?”
“沒錯,一個女人家,不領著你們進門那是人家有分寸,你們咋這麼咄咄逼人呢,趕緊回去吧,等人丈夫回來了,啥話不能說?”
“看兒媳老實好拿捏唄,不然兒子還沒回來,咋就等不及要去人家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