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局技術部門科長這一職看似是手握大權的高職，實則不然，不過是名存實亡的誘餌罷了。所有上級領導和每任科長都知曉的事，那個位置是相當於擋箭牌一般的存在，是為了保護那個特殊的人而專門設立的。
一箇中年男子開始讀計算機上所呈現的報告，“逮捕駭客共七十餘名，其中散人七名，奧博洛曦兩名，暗網若干。”
雖然如今形式已經挑明，但是趙睿仍然是明面上的科長，始終是大於他們的官，這點貌似並沒有什麼變化。
“好了，繼續工作吧。”被掐滅氣焰的趙睿，語氣平和了許多。
為了增加算力，藍蝶在構建初期去掉了許多華而不實的程式模組，使得構建出的虛擬空間非常單調。而此時此刻對於感官上的衝擊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無論是所見所聞亦或所感，都是那麼的真實，就像自己真的身處在這樣一個幻境之中。
她曾設想過諾亞主核周遭的一切，被大小不一的資料風暴所包裹的白色光球，毫無美觀可言。而真正的主核，是立於淺潭中的一座宏偉建築：三層基座之間有白玉石雕裝飾，倚靠在翹牙飛角之下；一根品紅色的光柱直指九霄，瀰漫的光暈與殘月的銀輝遙相呼應，燦若星河；與光柱相伴的是三輪淡藍色的光暈，環繞在柱身，資料粒子被其牽引形成環形的奇妙軌跡，最上層的半徑最小，中間最大，下層次之，相鄰的圓環又以不同方向但是同一速度緩慢轉動；光柱的頂端有一枚精緻的核心，猶如寶石般絢麗，無時無刻不向下揮灑資料，它們有些會停留在第一輪中，有些會穿過甚至抵達第三輪之中，唯一不變的是它們隨特定的軌跡遷移，最終到達光柱被運送至基座之上，化為液體順勢併入淺潭之中。
到達主核之前，藍蝶駐足於基座之外，對整個建築分析了起來。
“不用那麼麻煩了，因為根本不會有人能到達這裡，更不可能以這種形式。”
少女平和的聲音自藍蝶身後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組自訴模組，那是一種可以使虛擬形象與現實達到同步的程式。
藍蝶抓住少女從她身後伸來的手，同時轉身抽槍對準了不明來意的少女，少女也以一把相同的手槍對準了她。
二者僵持了幾秒，然後不約而同地收起了槍。
“讓我看看嘛，我很好奇能來到這裡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子……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諾亞系統的創造者，汐鈺婷。”汐鈺婷繞到藍蝶的側面，她還沒有放棄窺探藍蝶的容貌。
事到如今謎底已經呼之欲出了，那個一直監視著自己，那個說不出的違和點，那個在自家系統投放病毒的人，想必都是眼前這位了。為了避免意外，她已經做好了登出的準備，同時也心存僥倖，畢竟諾亞主核近在眼前。
總之，先拖延時間試探一番吧。
“不給你看。”
“啊，真不可愛呢？明明黎明之子都是無可挑剔的美少女來著。”
聽到汐鈺婷的話，藍蝶的腦中有各種假設在這瞬間誕生，她只當少女是避開自訴模組隱藏年齡，或者是真正的少年天才，她根本就沒往那個方向思考，她下意識逃避了那四個字。如果她真的是黎明之子，或許就能說明長離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了。
她很快又推翻了這個假設，長離是神離之鳥，即使是歷代墨瀾聽雨的使用者也未真正馴服，不過是一種契約共生關係。
“為什麼說這裡不需要防禦系統，你就那麼自信？”
“啊啦，你這話鋒轉移得很快嘛，那我就告訴你吧，你且聽好了。眾所周知，中庭局的所有資料處理後都會被整合到諾亞系統之中，用浩若煙海來形容簡直淺顯，太不嚴謹了，總之，在這麼龐大的資料之中想要找到主核資訊的所在可以說是天方夜譚。唯有如你我這般，以精神實體化的狀態能增加機率，而這一切的先決條件是‘源’，稱之為精神力也好，還是更玄的靈魂力也罷，反正你也能理解我在說什麼，就是那個賾竲博士在三十年前所提出的腦域值這一概念。這也是我猜測你是黎明之子的原因。所以，你是哪一個，會不會是和我一個設施出來的，說不定我們還認識呢。”
藍蝶對於汐鈺婷的講解聽得並不算認真，除了最開始的講解後面關於源的定義她知曉更深的理解，而她的注意力都被一個“且”字勾走了。
看著藍蝶遲遲不回話，她又繼續說下去，但興致明顯下降了許多。
“除了夠硬的實力外，還要有一些運氣成分，很顯然你二者兼具，比我想象得快了很多。虧我還到入口找你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