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狼狽的妖狐被萬道“源流”交挾簇擁,與某人立下的誓言在耳畔呢喃,眼中閃爍一縷光芒,猶若星空彼岸的繁星,微弱卻可視。
不過片刻時間,光芒便隨那些飄渺的誓言遠去……
由“亂世燭”所造的“莎裡嘉莉”顫顫巍巍直起身子緩步向妖狐靠近,不多時就被恢復行動的妖狐吞入腹中。
造物的消失讓歲宴心頭一顫,心有所感。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挺身看去,縱然自己已是冢中枯骨,即使自己已不再光明,他也想再看一眼那個“人”。
吞下造物的妖狐不再癲狂,但暴戾恣睢卻更勝。如飄帶般的“源流”掛於其身,華麗,仿若裙襬,亦像翅膀。
它緩緩走向歲宴。
歲宴重新躺回地面,也許是再無餘力,也許是坦然接受這荒誕的命運。
燭火悄然熄滅。
……
“炎雀,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麼?”
劉曉楓沒有作聲。
“喂!炎雀!”
漸漸地,妖狐的身影出現在劉曉楓的視線中,由遠到近逐漸變大著。
他也累得氣喘吁吁,停下了腳步。
燁建明這才勉強跟上,剛想質問劉曉楓卻也看見了正要吞食歲宴的妖狐。
“災墮,已經完成了嗎?”
劉曉楓深呼吸以常態凝聚“燮”。
他已經猜到了妖狐的身份,如此這麼做不但是為了歲宴還是莎裡嘉莉,更是為了自己。
天空之中飛來兩道身影。
男子
“拘束結界,雅菲克託,啟動。”
“指令執行。”
話音未落,一個三稜錐體迅速展開,將半座村鎮包圍在內。
光壁掃過之時並沒有發生什麼,除了妖狐的消失。
劉曉楓見此將已經聚集的力量分解,停頓片刻後邊走邊問。
“你說的災墮又是什麼?”
燁建明舒了口氣,剛剛劉曉楓聚集力量時嚇了他一跳。他並不是沒有見過那濃縮的力量或是異火,只是沒這麼近距離瞻仰過。
真是個怪物,這是他對劉曉楓的新印象。
“我瞭解的不多,只是偶然聽說到的密謀。破敗之翼想要狐女災墮,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僅有本能的怪物。這是針對黎明鳥的計劃中的一環,同時還能遏止中庭局。”
聽後,劉曉楓只感覺很累。這一天之中他已經見識到太多組織了,從百物語、中庭局,到後來鋼鐵軍勢、紫虛山,現在又多出了破敗之翼和黎明鳥,他已經分不清知道這麼多是好是壞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已經無法懷著一顆平常心面對這個世界了,未來這些都是值得他提防的。
二人來到了歲宴身前,他還有呼吸。
無論是七竅的流血,還是焦黑的身體,無論哪個單拎出來都是致死的損傷,而歲宴身上卻能找到五處以上。
虛弱的歲宴還想起身,但卻只是稍做扭動就已經是全力。
“你來了啊,外鄉的來客。”
他的手稍稍抬起,似是等待劉曉楓去握。
半刻之後,在劉曉楓握上之前又放下,蓋在自己的血眸之上。
“還是算了吧……算了吧。我知道我不該如此使用這件遺物,可是……有些事,我必須去做。”
劉曉楓小心撿起掉進“紅色染盆”的“亂世燭”,未說什麼。
“我知道我這麼做毫無意義,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不能守護珍惜之物,一次次地失去,這算什麼?已經夠了……我受夠了,好在這次是最後了。”
燁建明理解這種感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男人是歲宴,又不僅僅是歲宴。他是萬千思念的結合,是無數意識的投影。
他們或多或少都經歷過生離死別,都遍訪過世間冷暖,也因此,作為承載的歲宴才會來到這裡,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現在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就如那些無處可歸的“清識”一般。
“……能聽聽我最後的請求嗎?”
劉曉楓並沒有回答,他知道歲宴要說什麼。
“這樣啊……這是你的決意,我尊重你。”
良久沒得到回應的歲宴已然知曉了劉曉楓的回答,釋然地接受。
“喂!你怎麼能……”燁建明有些反感地說著,劉曉楓依然沒有理會。
“要聽聽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嗎?”劉曉楓並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