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富察府的廳堂內,氣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富察福晉一襲素色旗裝,眉頭緊鎖,在廳中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極重,彷彿要將心中的憂慮踩碎。
她的目光不時望向廳外,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福晉,剪秋姑娘回來了!”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驚喜。
富察福晉聞言,腳步一頓,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亮,她快步朝著門口迎去。
只見剪秋身著一身舊衣,面色蒼白如紙,身形消瘦,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然而,她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堅毅,宛如寒夜中燃燒的炭火。
“剪秋,這些日子你受苦了。”富察福晉拉住剪秋的手,聲音微微顫抖,眼眶也漸漸泛紅。
剪秋屈膝行禮,聲音略帶哽咽:“多謝福晉掛念,剪秋給您添麻煩了。”
幾日後,冬日的暖陽灑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泛著清冷的光。
富察福晉帶著剪秋入宮面見宜修。
踏入宮門的那一刻,剪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她的心跳陡然加快,眼中滿是激動與期待。終於,她又能見到那個讓她日夜牽掛的小姐了。
到了乾清宮後殿,富察福晉與剪秋盈盈下拜,行了請安之禮。
宜修正坐在案前,手中捧著書卷,見二人進來,她連忙放下手中之物,起身相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額娘快快請起。”
她的目光又落在剪秋身上,眼中滿是關切:“剪秋,看著你平安無事,我也放心了。”
剪秋微微抬頭,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多謝娘娘關懷,能再見到娘娘,是剪秋的福氣。”
富察福晉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娘娘,此次剪秋遭此大難,雖說有驚無險,可背後之人……”
宜修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本宮思慮再三,剪秋留在宮外,始終是個隱患。若是再被心懷不軌之人盯上,後果不堪設想。倒不如留在宮中,本宮身邊也缺個親近的人。”
早知當日進宮時,就將剪秋帶進宮了,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白白讓剪秋吃苦。
“娘娘,奴婢留在宮中恐給娘娘帶來不便……”剪秋擔憂地出聲,畢竟宮裡幾位娘娘都是見過自己的,特別是德妃。
富察福晉也覺得宜修所言有理,勸說道:“剪秋,你就聽娘娘的吧,你留在宮中也好照顧娘娘啊。”
“剪秋不必擔心,本宮既如此安排就定有應對之策。”宜修目光堅定,給剪秋吃下一顆定心丸。
剪秋眼眶一熱,不再推辭,福身行禮:“多謝娘娘厚愛,剪秋願留在宮中,侍奉娘娘左右。”
宜修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此甚好,我們二人又相聚在一起了。”
然而,這份短暫的溫馨與安寧,卻被一陣急促且慌亂的腳步聲驟然打破。
宜修與富察福晉皆是一怔,還未等她們反應過來,梁九功與幾個小太監面色慘白如紙,滿頭大汗,抬著昏迷不醒的康熙匆匆而入。
“啊!”宜修驚呼一聲,她瞪大了雙眼,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
“皇上這是怎麼了?”富察福晉也站起身來,聲音顫抖得厲害,眼中滿是驚恐。
小太監們哆哆嗦嗦地將康熙安置在榻上,“撲通”一聲齊齊跪地
梁九功聲音帶著哭腔說道:“回稟皇后娘娘,皇上今日有些精神不濟,本以為是小事正準備請太醫,誰知皇上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奴才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啊!”
宜修踉蹌著幾步走到榻前,雙手顫抖著握住康熙的手,發現康熙滿臉通紅,已是發起了高熱
“快去請太醫!”她的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打溼了臉頰。
不一會兒,太醫院院判帶著一眾太醫匆匆趕來,魚貫而入,跪倒請安。
“都起來,快給皇上診治!”宜修聲音尖銳,眼中滿是焦急與期待。
太醫們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圍到康熙榻前。院判輕輕翻開康熙的眼皮,觀察片刻,又搭上脈搏,神色愈發凝重,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如何?”宜修緊緊盯著太醫,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顫,每一個字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院判猶豫了一下,撲通跪地,聲音帶著顫抖:“娘娘,皇上脈象紊亂,情況危急,臣等還需進一步診斷,才能確定病因與治療之法。”
宜修心急如焚,在殿內來回踱步,裙襬隨著她急促的動作劇烈晃動,彷彿是她內心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