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揚古眉頭緊鎖,面露難色,“可宜修已經嫁進雍親王府,這姐妹共侍一夫,未免……”
福晉擺了擺手,滿臉不以為然,“老爺糊塗啊!當日嫁宜修、宜靜,是為了平衡各方勢力。但如今,廉郡王被皇上厭棄。在外人眼中,咱們烏拉那拉氏已然是雍親王一黨。既然如此,咱們何不孤注一擲,全力支援雍親王。待他登基稱帝,皇后之位,非烏拉那拉氏莫屬。”
費揚古還是有些猶豫,囁嚅道:“可宜修……。”
“宜修是庶女!”福晉提高音量,“怎可做皇后?將嫡女柔則嫁過去,也好讓雍親王看到烏拉那拉家的誠意。”
費揚古沉默良久,緩緩起身,“容我仔細想想。”說罷,他轉身邁出門檻,身影很快隱沒在夜色之中。
福晉望著費揚古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庶女永遠是庶女,柔則會永遠將她踩在腳下。
她暗暗發誓,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要為柔則謀得這錦繡前程。
這日,費揚古府內,費揚古福晉端坐在主位上,神色端莊,卻又隱隱透著一絲急切。見丫鬟引著柔則踏入房門,她臉上瞬間綻出溫柔笑意。
“柔則,快過來,坐到額娘身邊。”福晉的聲音輕柔,帶著不容拒絕的親暱。
柔則蓮步輕移,姿態優雅,乖巧地在福晉身旁落座,臉上浮現出幾分疑惑,輕聲問道:“額娘,您這麼著急喚女兒來,可是有什麼事?”
福晉拉起柔則的手,在掌心輕輕摩挲,似是安撫,又似在傳遞某種決心,隨後緩緩開口:“柔則啊,額娘今天想跟你說說你的婚事。”
柔則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輕聲道:“女兒的婚事,不是已經和小將軍定好了嗎?”
福晉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期許與野心,“為了烏拉那拉家,你阿瑪和額娘給你尋了一門更好的親事。”
柔則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不可置信的驚訝,“更好的親事?這……這是怎麼回事啊,額娘?”
費揚古福晉坐直身子,聲音不自覺拔高:“雍親王如今聖眷正隆,將來極有可能登上皇位。要是你成了他的嫡福晉,日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啊!”
柔則震驚得站起身來,雙手下意識地連連擺動,聲音發顫:“額娘,這可使不得!不說我與小將軍已有婚約,且宜修已經嫁入雍王府,雍親王是我的妹夫啊,我怎麼能嫁給他?這於理不合,於情也難容啊!”
福晉也站起身,快步走到柔則身邊,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試圖勸服:“柔則,你聽額娘說。宜修是個庶女,無論如何也當不了嫡福晉,更當不了皇后。”
“額娘,女兒與那小將軍有過幾次見面。他為人正直善良,對女兒也是真心實意。女兒又如何能做出這言而無信之事。”柔則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福晉眉頭緊皺,語氣陡然嚴厲起來:“柔則,你怎麼如此糊塗!這不是你個人的事,這關乎咱們整個烏拉那拉氏的興衰榮辱。你若嫁給雍親王,來日便是皇后,生下皇子,烏拉那拉氏便是皇帝的母族,你身為烏拉那拉氏的女兒,所作所為皆要對得起家族。”
“額娘……”柔則低下頭,聲音微弱。
福晉看著柔則,心中既心疼又無奈,放緩語氣,輕聲誘哄:“柔則,你可想過來日雍親王登基,宜修少說也是一個妃位,屆時,你與宜修突然調換位置,你要恭敬地向她行禮,你可甘心?”
聽聞此言,柔則緊咬下唇,內心如亂麻般糾結,千頭萬緒卻理不清、掙不脫。
見柔則不說話,費揚古福晉趁熱打鐵,循循善誘:“為了烏拉那拉氏,你只能嫁給雍親王。”
在費揚古福晉的連番勸說下,柔則緩緩點頭。可內心的掙扎如洶湧浪潮,絲毫未停。
費揚古福晉見她應允,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柔則,額娘不會害你的。”福晉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著柔則的手,眼中滿是對未來榮華的貪婪憧憬。
柔則低垂著眼簾,聲音幾不可聞:“一切但憑額娘做主。”
沒過多久,宜修便接到烏拉那拉氏的傳信,得知因自己有孕,柔則將進王府陪伴。
雍親王府內,暮色漸濃,胤禛下朝歸來。他本欲前去看望有孕在身的宜修,路過迴廊轉角時,一陣悠揚樂聲如靈動的絲線,輕輕勾住了他的腳步。
“這是……”胤禛眉梢輕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下意識放緩了步子,循著樂聲緩緩走去。
繞過一叢繁茂的翠竹,翠竹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