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輕輕抬手,“眾姐妹平身吧。”
眾人起身,華妃款步走向自己的位置,她的位置就在皇后的左下。
待她走到時,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娘娘!”頌芝見此趕緊去扶。
華妃又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不動聲色地將藏在袖中的藥粉抖落,粉末悄無聲息地飄向皇后桌上的茶盞。
那藥粉細如塵埃,融入茶水中,未起一絲波瀾。
華妃這才像站穩似的,向皇后告罪道:“臣妾失禮了”
“無妨。”皇后一臉端莊的開口。
華妃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卻偶爾飄向那杯下了藥的茶,心中暗自想著:“成了,快喝吧。”
不多時,皇后毫無察覺,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華妃見此,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這日,章彌提著藥箱,穩步走進景仁宮,依照慣例給皇后請平安脈。
皇后正端坐在鳳椅之上,儀態萬千,盡顯端莊,只是眼神中隱隱透著些微的疲憊與清冷。
章彌行禮過後,在宮女的引領下,將手指輕輕搭在皇后的腕上,屏息靜氣,專注地診起脈來。
片刻之後,章彌的神色陡然一變,先是一愣,繼而眼中滿是驚喜之色,忙不迭地跪地叩首,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這是喜脈啊!”
皇后聞聽此言,仿若遭受晴天霹靂,瞬間花容失色,她瞪大雙眼,滿臉驚恐與慌亂地驚呼:“這不可能!”
那失態的模樣與她平日的沉穩大氣截然不同。
章彌卻誤以為皇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衝擊得亂了心神,只笑著說道:“娘娘,千真萬確啊!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若誕下皇子,便是嫡子,於國於宮,都是祥瑞之兆。”
他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滿心以為能借此討得皇后的歡心,獲得豐厚的賞賜。
殊不知,皇后心中此時如墜冰窖。皇上許久未曾踏足景仁宮,即便偶爾前來,也只是和衣而臥,二人之間根本無夫妻之實,又如何能懷孕呢。
皇后強自鎮定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
臉上也努力擠出一絲看似欣慰的笑容,輕聲對章彌說道:“許是本宮近些日子憂思過重,精神有些恍惚了。不過這等大事,可千萬不能隨意聲張,待本宮尋個合適的時機,親自向皇上稟明。”
章彌趕忙伏地叩首,口中連連稱是,臨退下前,還滿臉堆笑地再次向皇后道喜。
待章彌的身影消失在殿門之後,皇后瞬間變了臉色。
她一把緊緊抓住剪秋的手,那力道彷彿要將剪秋的手骨捏碎,眼神中滿是驚怒與篤定,壓低聲音狠狠地說道:“這必定是有人在背後蓄意謀劃,想要謀害本宮,本宮怎麼可能會懷孕!”
剪秋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擔憂,輕聲在旁提醒道:“娘娘,此事著實蹊蹺詭異,要不咱們悄悄找其他太醫來再給您瞧瞧?或許能探出些虛實。”
“不行!”皇后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陰鷙與無奈,“章彌身為太醫院醫術最為精湛的太醫,況且一直以來又與本宮頗為親近,連他都被人矇蔽了,可見這背後之人的手段是何等的高深莫測。”
皇后頓了頓又說道:“本宮如今已然陷入這般困境,若是再貿然讓其他太醫來診察,萬一走漏了風聲,到那時,本宮就算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剪秋疼得嘴角微微抽搐,但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直到皇后的手稍稍鬆開一些,才緩了口氣,小聲囁嚅道:“那娘娘,咱們現在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皇后緩緩鬆開剪秋的手,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語氣冰冷地說道:“本宮根本沒有懷孕,只要這肚子自然不會無端變大。”
說罷,她在殿內緩緩踱步,每一步都似帶著千鈞重負,裙襬隨著她的步伐急促地擺動,彷彿是她此刻內心深處那錯綜複雜、糾結萬分的心境的真實寫照。
“剪秋,”皇后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緊緊盯著身旁這位得力的宮女,目光中帶著幾分急切與期待,“你即刻去查,重點留意那些負責本宮膳食、衣物以及藥材的人,一個都不許遺漏。本宮就不信,這背後搗鬼之人能做得天衣無縫,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
剪秋領命後,匆匆忙忙地快步離去。皇后則獨自一人緩緩坐回那鳳椅之上,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敲打著扶手。
一下又一下,那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