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慌亂地衝回車內,雙手緊緊扶住宜修,急促地說道:“小姐,快走!”
宜修此時也有些驚惶失措,她緊緊抓著剪秋的手臂,在剪秋的攙扶下,腳步踉蹌地走下馬車。
此時的宜修,頭髮已有些凌亂不堪,幾縷髮絲垂落在臉頰旁,臉上也被煙燻得黑一塊灰一塊。
剪秋見此,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方素淨的帕子,手忙腳亂地擦去宜修臉上的黑灰。
然而,她未曾料到,竟將宜修臉上的偽裝也一併擦掉了。
“二姐姐!二姐姐,你沒事吧!”宜靜在另一輛車上聽到動靜,趕忙下了馬車,朝著宜修飛奔而來,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關切與焦急。
宜修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趕緊接過剪秋手中的帕子,匆匆蓋在臉上,又慌亂地用髮簪固定住。
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緒,她才緩緩轉過身,強裝鎮定地說道:“沒事,只是臉上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
“什麼!”宜靜聽聞此言,大驚失色,臉上滿是擔憂與心疼。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周圍的死寂。
宜修下意識地抬眸望去,只見一位十七八歲的男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疾馳而來。
那男子身姿挺拔如蒼松翠柏,器宇軒昂,在馬車前穩穩地勒住韁繩,動作乾淨利落,盡顯瀟灑之姿。
他生得眉如墨畫,英氣逼人。目若寒星,深邃有神。
鼻樑高挺筆直,薄唇緊抿,線條堅毅,神色冷峻,不見絲毫多餘的表情。
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內斂沉穩、氣宇不凡的氣質。
翻身下馬,動作利落乾脆,幾步走到宜修面前,目光快速而敏銳地掃過現場,便已將情況瞭然於心。
他身姿挺拔,神色間透著幾分冷峻,雙手抱拳,向著宜修拱手作揖,聲線低沉醇厚且平穩有力:“這位小姐,此番驚擾了您,實乃在下之過。這馬車遭損之事,在下定會負責賠償,若小姐不棄,在下願護送小姐前往心之所向之地,權當是賠罪之舉。”
其言辭雖聽不出過多的情緒波瀾起伏,然那誠懇之意卻如涓涓細流,緩緩流淌而出,讓人真切可感。
宜修眸光在這人身上短暫地停留片刻,宛如蜻蜓點水般輕盈,繼而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輕聲細語道:“多謝公子的一番好意,賠償之事,便依公子所言。只是這相送之舉,就不勞煩公子費心了。”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恰似山間清澈的溪流,叮叮咚咚,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人劍眉微蹙,但也並未多加強求,只是輕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那小姐一路務必小心謹慎。”
言罷,他修長的手指探入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向宜修,“這些銀子先用作補償,倘若有何不足,小姐可派人前往城西的茶樓尋我,在下名叫黃四。”
宜修示意剪秋接過銀票,再次向他道謝後,便與剪秋轉身,蓮步輕移,緩緩離開。
正當宜修轉身欲走之際,黃四突然開口喚道:“小姐,且慢。”
宜修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身姿輕盈地回頭望去,只見那少年俯身撿起地上尚未繡完的披肩。
披肩在方才的混亂中被扯落在地,此時沾染了些許塵土與髒汙,顯得有些凌亂不堪,但那上面繡著的寒梅卻依舊奪目耀眼,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少年的目光剛觸及那梅花,便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住了,瞬間定住。
那一朵朵寒梅傲雪綻放,色澤鮮豔而逼真,好似從寒冬枝頭直接折下貼於錦緞之上,著實足以以假亂真,叫人嘖嘖稱歎,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之色。
短暫的失神後,少年快步上前,雙手將披肩遞向宜修,開口道:“小姐,您的東西落下了。”
他的聲音依舊沉穩如山,聽不出過多的波瀾起伏,然目光卻在宜修戴著手帕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與欣賞,似是想要透過手帕,看清那後面的容顏。
宜修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披肩上,她下意識地伸手接過,輕聲說道:“多謝公子。”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黃四的指尖,剎那間,黃四心底仿若有一股莫名的熱意湧起。
待宜修接過披肩。黃四又開口說道:“小姐好繡工。”
宜修心中一緊,只覺心跳加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是輕輕咬了咬下唇,避開了黃四的目光。
剪秋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擋在宜修身前,神色間帶著幾分警惕,說道:“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