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安還沒來得及想出個合適的回答,又聽見雍正說道:“去承乾宮看看,就說……就說朕問七阿哥睡下了沒。”
王謙安一聽,心中暗自鬆了口氣,趕忙應了一聲“是”,便帶著幾個小太監匆匆往承乾宮走去。
到了承乾宮宮門外,王謙安清了清嗓子,這才對著守門的太監說道:“快去通傳一聲,就說皇上掛念七阿哥,問阿哥睡下了沒。”
守門太監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進去通報。
此時孫采芹本已睡著,被這通傳聲吵醒後,聽聞這話,先是一愣,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弘熙已經睡下了,勞皇上掛念。”
那太監領了話,又急忙匆匆地出去回覆王謙安。王謙安聽了,不敢有片刻耽擱,轉身便往養心殿趕回去覆命了。
王謙安一路小跑著回了養心殿,進殿後,“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頭緊緊地低著,不敢抬起來,小心翼翼地回稟道:“皇上,奴才去承乾宮問了,皇后娘娘說七阿哥弘熙已經睡下了,還讓奴才回稟皇上,勞您掛念呢。”
雍正坐在龍椅上,臉色依舊陰沉得厲害,聽了這話後,冷哼一聲道:“就只這一句?再沒別的了?”
王謙安身子猛地一顫,額頭上瞬間冒出了豆大的冷汗,趕忙又哆哆嗦嗦地回道:“回皇上,娘娘……就只說了這一句呀,奴才不敢有半句假話呀。
雍正眉頭緊皺,心中滿是不悅,暗自惱恨孫采芹這冷淡又疏離的回應。可又實在拉不下臉再多說什麼,只是煩躁地揮了揮手道:“退下吧,別在這兒礙朕的眼!”
王謙安如蒙大赦,趕忙連滾帶爬地退到了殿外。心裡直叫苦不迭,只盼著皇上和皇后娘娘能早日和好如初。不然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每日都得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可真是難熬啊。
雍正靜靜地坐在那兒,目光落在桌上那尚未批閱完的奏摺之上,
可此時的他,卻全然沒了處理政務的心思。腦海裡反反覆覆都是孫采芹那冷淡疏離的態度,想著想著,心中的火氣便噌噌往上冒,直燒得他臉色愈發陰沉。
然而,在那怒火的深處,卻又隱隱地泛著一絲委屈,他自覺對孫采芹一片真心可鑑,掏心掏肺地相待,怎就換不來她毫無保留的全心全意呢?
不過是因為個張之然,竟鬧得如今這般不愉快,這讓他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哼,難道朕還比不上那張之然?”雍正忍不住壓低聲音嘟囔著,那話語裡滿是不甘與酸澀,而心中那股子嫉妒的情緒,仿若澆了油的火苗,開始瘋狂地滋長蔓延開來。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在殿內來回踱起了步,那腳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好似帶著他滿心的糾結與煩悶。
這般來來回回走了幾個回合後,他終是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衝著殿外高聲喊道:“擺駕承乾宮!”
伺候的太監們一聽,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不多時,雍正沉著臉,帶著滿心的複雜情緒,往承乾宮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承乾宮內,孫采芹心裡正犯著嘀咕,只覺得雍正實在是莫名其妙,專程派人過來就只為問個弘熙睡沒睡。
這一來二去的,倒把自己原本的睏意都給攪沒了,此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正暗自出神之際,守在一旁的小桃輕聲開了口:“娘娘,皇上這心裡頭呀,說到底還是掛念著您和七阿哥呢,說不定過會兒就親自過來了,您看這……”
孫采芹聽了這話,沒好氣地回道:“皇上想去哪兒還不是由他隨心所欲,更何況這承乾宮呢,他要來便來唄。”
話剛落音,便聽到外頭傳來了腳步聲。
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呀,孫采芹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心頭的煩悶,從床上起身。
雍正進來後,她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而後便低垂著頭,靜靜地站在一旁,一聲不吭,那神色冷淡得好似這初冬的寒霜。
雍正看著孫采芹這般模樣,心裡的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來,可當著一眾下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得強忍著。
悶聲悶氣地說道:“朕來看看弘熙,今日哭了許久,現下睡得可好?”
孫采芹微微福了福身,語氣平淡地回道:“勞皇上掛心,他睡得極好。”
說著,側身讓開,讓雍正看到了床榻上的弘熙。
雍正這才瞧見弘熙,不禁微微一愣,開口問道:“弘熙今日怎麼睡在這兒了?”
孫采芹輕聲答道:“弘熙今日哭鬧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