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到小學3年級,買不起課本,我媽就不供她了。”
“我媽只讓她一天吃兩頓飯,撿我穿剩下的衣服穿,有兩年,她沒有衣服穿,所以成天呆在家裡不出門。”
“她不識字,有點兔唇和雞胸,但是長得很秀氣。”
“後來,她沒成年就嫁人了,嫁給礦上的工人,那時候工人工資高,我媽嫁她的時候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供完我和我哥讀高中,我和我哥高中的學費就是靠我妹夫接濟的。”
“我妹夫愛喝酒,喝酒了以後打人,把我妹妹打得渾身淤青,她晚上經常到廁所裡吐血,眼眶也總是烏青烏青的。”
“我妹妹實在受不了打,就經常跑回我家。我媽心腸狠,她跑回來幾次,就給她送回去幾次。後來,她就不往家跑,往外面跑了。她只在妹夫喝酒的時候跑,平時不跑,妹夫天天喝酒,她就天天跑,等妹夫酒醒就回去。”
“只要不喝酒,我妹夫人挺好,對我妹也挺好,可喝酒了就不行。”
“我妹夫那時候喝醉酒找不著人,也來我家,我媽就帶著我哥還有我就找她。”
“有時候找的著,有時候找不著。”
“後來,我妹妹一個禮拜沒回家,我妹夫跟我說人沒了,我媽和我還有我哥,找了三天三夜,找不到。”
“我媽知道怎麼回事,她偷偷跟我還有我哥說,妹妹跟人販子跑了,那人販子給她2000塊錢,許諾給她找個好人家。”
“四年後,我妹又跑回來了。”
“我妹那時候只有21歲,但是面板鬆散,眼神黯淡,活脫脫像個老婆子。”
“她和我媽說,她一路向南,被賣給農民,那人對她很好,可是讓她生孩子,她四年生了三次,生了四個,最後一次難產了,差點沒命。”
“她不想生了,可那農民還讓她生,她不生就打,她受不了打,就又跑回來了。”
“她求我媽不要告訴我妹夫。我媽沒說。我妹去鎮上打工了。”
“後來,她又回來兩次,帶著個男生,染著一頭黃毛,抽菸很兇。”
“我大學畢業那年暑假,回家的時候,我媽說我妹死了,屍體發現的時候在河裡,已經泡爛了,肚子裡還有個小的,一屍兩命。”
“沒人知道她怎麼死,自殺還是他殺,現在都還不知道。”
“我妹恨我,我知道,從她嫁到我妹夫家,她就恨我,她再沒對我笑過。”
冬川永太轉過頭來看著黑澤洋子,說。
“你很不幸,洋子,但是你也很幸運。所以,蓋上被子好好睡一覺,明天該振作起來了。”
黑澤洋子畢竟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女生,聽完那故事,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不停地抽噎著,可依舊擺出一副要強的樣子。
“你從哪裡聽到這個故事?”
冬川永太看著天花板,良久道。
“網上看的,怎麼樣,很感人吧。”
在被窩裡,黑澤洋子的腳狠狠地踢了踢冬川永太的膝蓋。
“那還說得和真的一樣,就是想看我哭吧。”
“就是要哭出來,心情才會好受一點。”
“那你呢?你傷心的時候也會哭麼?我好像從來都沒見過你哭呢?”
黑澤洋子問完這話,冬川永太那邊卻沒有了聲音,只傳來平穩地呼吸聲。
【好感度下降狀態解除,好感度壁壘解除,好感度+12】
聽著腦海裡的聲音,冬川永太翻了個身。
可黑澤洋子還不想睡覺,她還想說些什麼,她總覺得那故事冬川永太講得有些太順口,不像是網上發生的事,她想再問問冬川永太關於那故事的事情。
可突然地一陣睏意襲來,不知怎麼,黑澤洋子就睡了過去。
見黑澤洋子睡著,冬川永太抽出手臂,坐起身來,關上窗戶,又將黑澤洋子推到一邊,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睡覺。
“永太,你捉到那勝蟲了麼?你說好要抓給我的。”
聽到黑澤洋子在說夢話,冬川永太無奈地搖頭一笑,幫黑澤洋子蓋嚴實那絲絨被。
冬川永太從來是不做夢的,可那晚他做夢了。
冬川永太做夢夢見了他那時候上課的數學課本,一遍一遍被他翻爛了。
沒日沒夜的學習,那課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潦草的驗算。
頭暈眼花,耳困目乏,從早晨6點到晚上11點,不間斷的刷題,對答案,看解析,看錯題,再刷題,對答案,看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