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莫北交待完,才放心離去。
天色越來越暗,烏雲翻滾,連稀稀拉拉的星星都不見了蹤影。
此時,阿江帶著一眾保鏢正在山腳下等著官莫北。
旁邊還站著幾個本地的村民,裡面赫然有一個熟悉的面孔,是帶他們出海的小九船長。
“查到些什麼?”官莫北從山上下來,見到他們便問。
“民宿和酒店都查了入住記錄,沒有顧野的名字,也沒有m籍華人。”阿江如實稟報。
官莫北面無表情地聽著。
這結果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顧野作為m國地下組織首領之子,偽造身份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既然敢來到他身邊,又怎麼會蠢到用自己的真實身份。
如果顧野真的來過這座島,現在應該還在。
出島的船隻和港口都派了人盯著,除非他乘私人飛機離開。
“查過航線了?”官莫北冷冷開口。
“查過了,沒有今天飛來小島的私人飛機,明天倒是有一架。”阿江辦事很是穩妥,就算官莫北沒有吩咐,他也能想到。
“明天……”官莫北稍一思忖,嘴邊露出一抹譏笑。
那就在明天之前找到他。
“島上居民的家裡有外來人嗎?”官莫北望向小九。
不住民宿,也不住酒店,那就只有住本地人的家裡,除非顧野打算在這即將大雨滂沱的夜裡露宿野外。
小九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島上,對這裡每一家每一戶的情況都瞭如指掌。
“只有山上那幾家住的比較分散,還沒去看過,下面這些都查過了。”
官莫北聞言倏然一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見他指的是山的另一面,和女人所在的位置是兩個方向,心才重新落下來。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眉頭深鎖,“帶路。”
他要親自去查,看看顧野到底躲在什麼地方。
這片密林還真是適合顧野,一樣的鬼祟,一樣的陰森,是他的絕佳棲息地。
山上木屋,條件簡陋,四處漏風,只有最簡單的照明工具,除此之外,再無別的現代電器,更別提取暖裝置。
顧野躺在硬板床上,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整張臉蒼白到毫無血色。
小武升起篝火,又在火堆上架了個水壺燒水。
他今天和少爺為了躲避官莫北的追查,在海里泡了許久。
他還好,除了冷一點倒也沒什麼。
但是少爺回來後就開始發燒,肩膀舊傷不斷往外滲血。
小武幫他脫掉衣服檢查才發現,傷口並非簡單的崩裂,那裡血肉暗紅紅腫,看起來竟有感染的跡象。
再加上他現在高燒不退,十有八九就是傷口感染。
這種情況需要立即就醫,否則感染擴大,後果不堪設想。
可現在離島的船都在官莫北的掌控中,他們想走也走不了。
“少爺,起來喝藥。”小武扶起他,手裡端著衝好的藥。
這裡遠離市區,交通閉塞,醫療條件更不用說,就這點藥還是找這棟房子的主人借來的。
顧野始終閉著眼,對他的話語和動作都沒什麼反應。
“少爺,少爺。”小武焦急地喊道,胳膊用力晃了晃他,見他一點動靜也無,不僅心下發慌,忙轉頭叫幾個手下進來,一起將藥硬灌了進去。
沒多時,藥便發揮作用,顧野臉上通紅一片,像被火烤了一樣,額頭也汗津津的。
他開始不停說胡話,其他話聽得不甚清楚,唯獨“Rachel,南風”這幾個字很是清晰,反反覆覆從口中吐出。
就像刻在他骨子裡一樣,即使神志不清,渾渾噩噩,可還是至死不忘。
小武無奈搖頭,拿著熱毛巾給他擦汗。
“少爺,別再想著戚小姐了,她現在已經訂婚了,有未婚夫,官莫北可不是好惹的。”
小武知道他根本聽不進去,就算清醒的時候都聽不進去,更何況是現在,但還是忍不住要說。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值得嗎?
年少時的感情就這麼難忘?值得一輩子去懷念?
對於小武的好言相勸,顧野自然是沒什麼反應。
他的狀況時好時壞,好的時候沉沉睡去,不好的時候不斷說胡話,又是哭又是笑,形狀癲狂。
而那些胡話通通與一個女人有關。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