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南風凝視著他，眼神堅定，面色陰沉，想起前世官莫北為了她殉情，不禁更加心潮湧動，可面上卻仍不動聲色。
“你沒猜錯，顧野，男人和女人住到一起會發生什麼，不必說你也應該想到。可是，不管你介不介意，我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這是前生就註定的緣分，誰都改變不了，你也不必再強求。”
不必再強求……
這把刀子夠狠！
心被割開，攪動。
顧野已經聞到了血腥味。
他悽然一笑，滲著淚的眼睛也變得意味不明，“如果我非要強求呢？”
“我不跟你走，你如何強求？”戚南風斜睨著他，也在保持著警覺。
顧野聞言，額角青筋突顯，露出詭異的笑，手突然往口袋裡伸去。
戚南風下意識地後退，眼睛盯著他手上的動作。
果然，如她所想……
昏暗的光線下，那抹冷光很是扎眼。
顧野手上赫然出現一把手槍。
戚南風整個呆住，忘記了呼吸。
“咔嚓”
聲音冰冷，但並不陌生。
那是槍支上膛的聲音。
戚南風臉色變了又變，緊繃著的神情，極度的緊張，恐懼。
顧野注意到她的神色，搖了搖頭，笑得苦澀，眼中閃著水光，面色悽楚，可憐又倔強。
“南風，我說了不會傷害你，我怎麼捨得傷害你，為什麼要怕我？”
她就這麼怕他！
天知道，他想要的只是她愛他！
顧野將槍遞給她，槍口對準自己。
“拿著。”
戚南風整個人僵住，呆立在原地，手像被使了魔咒，既不伸手去接，也沒有拒絕。
顧野儘量放柔語氣，他還是怕嚇到她。
“南風，拿著。”
他將槍塞到她手中，然後拉著她的胳膊，手把手地教她舉起槍。
再然後站到她面前，站到她舉起的槍口前。
微微一笑道：“就像我以前教你的那樣，開槍。”
“南風，你的槍法還是我教的，還記得嗎？”
顧野慘然一笑，“現在最好的老師，在教你最後一課，戚南風，你記好了。”
“不愛我，就殺了我。”
輕飄飄的幾個字，說得很是輕鬆。
顧野眼睛紅得如滴了血，笑得比哭難看。
戚南風大口大口地呼吸，卻還是覺得窒息，腦中一陣陣眩暈。
不愛我，就殺了我……
戚南風如遭雷擊，從頭到腳一陣發麻，心更是麻木到失去感知一切的能力。
這個局面，她屬實沒想到。
顧野，他真的瘋了！
他怎麼會這麼偏執！
得不到她就一心求死？
戚南風握著槍的手一直在抖，抖得像篩子。
沒錯，她的槍法是他教的。
她曾誇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師，溫柔，耐心，面對她的失誤，總是寵溺地笑，悉心指導，從來不會不耐煩。
她以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春風般和煦的性子。
後來卻發現他待別人並不這樣，有著屬於他那個身份的高傲與冷漠，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可兩人還沒來得及有更多的發展，她便匆匆回國。
青春的萌動，戛然而止。
直到他們都長成大人模樣，她的世界裡也有了別人，一個叫官莫北的男人，極有存在感，強勢又霸道地裝滿她的心，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間去想別人。
“不……”她艱難地吐出一字，閉了閉眼，再次開口，“不要這樣，顧野……”
聲音哽咽顫抖。
她害怕。
她是真的怕。
他為什麼要這麼極端？
為什麼要這樣逼她？
顧野心意已決，緩緩上前一步，扶正槍身，然後頭對準槍口抵了上去。
“沒有你，我寧願死，南風，沒有你，我活著還不如死了……殺了我吧！讓我解脫……能死在你手上，我很歡喜。”
他還在笑，臉上絲毫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反而有一種即將解脫的釋然。
戚南風幾乎喘不上氣來。
此時她臉上的表情一定很怪異，怪異到她自己都形容不出。
她甚至不知該怎麼描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