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莫北沒有理會好像已經斷氣的男人,他的命不值一提。
垂眸看向懷裡的骨灰盒,面色又恢復了溫柔,“南風,他騙了你,更害了你,我替你報仇好不好?”
戚南風拼命地點頭,儘管知道他看不見。
可是又想到什麼,拼命地搖頭,“不!不要幫我報仇!這樣會害了你!”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官莫北像失了神志般不斷囈語,“如果...如果有來生,哪怕你厭我棄我,我也要將你綁在身邊,任誰也傷害不了你......”
手下猛一用力,“咔嚓”一聲,顧鴻澤的腦袋耷拉下來,整個人軟軟地倒下去。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癱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女人發出一聲驚呼,渾身亂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孫嘉妍最引以為榮的姣好面容此刻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疤痕,已經乾涸的血絲凝固在臉上,陰森可怖。只剩一雙驚恐的眸子死死地瞪著地上顧鴻澤的屍體。
“南風對你那麼好,處處幫襯你,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幽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明明只是質問,孫嘉妍卻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不由自主地晃著頭,蜷縮著,半張著嘴巴,血水淅淅瀝瀝掛在嘴邊,不敢與他對視。
此刻孫嘉妍只有後悔。
後悔不該惹戚南風。
那個蠢貨,她說什麼她都信,一直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戚氏千金又如何?還是被她耍得團團轉?
只是沒想到她死後居然有官莫北來尋仇。
戚南風,你何德何能,不過是仗著家世好,誰需要你的施捨和憐憫!
孫嘉妍眼神渙散,傷痛加上恐懼,整個人半死不活。
“官總,這個女人怎麼處理?”
“殺!”
“是!”
保鏢拖著兩人扔下懸崖,然後離開。
崖邊,一股股寒風夾著冰渣撲打在身上臉上,像一把把生硬的刀子,官莫北卻渾然不覺。
他將手上的血汙在黑色大衣上蹭了蹭,這才重新將懷中的骨灰盒雙手環抱著。
雪越下越大,崖邊的樹枝經受不住暴雪的襲擊,枝丫不斷斷裂開來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直直摔進山崖,不見回聲。
地面已經鋪上一層厚厚的雪,腳踩上去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官莫北彷彿雙腿被灌了鉛,木然地在站著,抬頭望了望鋪天蓋地而下的雪花,整個天地彷彿就只剩他一人,形單影隻立於白茫茫雪中,萬籟俱寂。
額前碎髮已被冰雪凍住,淺淺遮擋住通紅的雙眼。
這個世界很熱鬧,與他無關。
這個世界很安靜,也與他無關。
“我報了仇了,南風。”
“你還記得嗎,我們約定好的,你要再煮麵給我吃,你說話不算數。”
戚南風聽得一頭霧水,記不起什麼時候有這約定。
“南風...南風...沒有你的世界,我該怎麼活?”
官莫北帶著絕望的哭訴,眼角有一滴淚滑過,熱淚融化了臉上的冰雪,整個人看起來要碎掉了。
戚南風心頭一顫,隱隱有些不安。
像是印證了她的想法,官莫北朝著山下走去,來到山腳下的海邊。
“南風,你說你喜歡海,那我們就住在海底吧。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
“不!官莫北,我不喜歡海,你快回來!”戚南風拼命喊著,卻只是徒勞。
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朝冰冷的海水深處走去。
漸漸的海水沒過胸口,冰冷刺骨......
一心求死的人沒有半點掙扎,沉沒在海水中......
戚南風心痛到窒息,她不知道官莫北竟愛她至此!
印象中總是冷言冷語的官莫北,殺伐果斷,與此刻深情到殉情的男人彷彿不是一個人,回憶割裂般對不上號。
而南風的那一縷魂魄也隨之消散,如夢似幻,雲籠罩,霧漫漫,看不清楚......
“不要!不要!”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好像陷入了夢魘,痛苦的小臉擰巴著。
戚光遠看著愛女有甦醒過來的跡象,趕緊吩咐長子戚玉樹去喊醫生。
“南風,南風,你快醒醒,別嚇媽媽......”蘇晚秋嚇得聲音都在發抖。
不是說只是輕微腦震盪嗎?怎麼昏迷了三天還不醒。
“南風,你快看二哥給你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