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南風的手僵在半空中，還沒反應過來，服務生就將桃汁塞進了她手裡。
她剛才唱得太嗨太用力，腦袋有些缺氧，這會兒頭還有些懵懵的。
只覺這個服務生有些過於熱情，倒也不疑有他，接過就喝了起來。
然後不由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熟悉的味道，勾起久遠的回憶，暗想還是這個牌子的桃汁好喝。
馮晚意這時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看到眼前的服務生，好奇道：“還有事嗎？”
不是已經送過東西了嗎，怎麼還在這裡站著。
戚南風聞言也扭過頭來看他。
四目相對，他明明戴著黑色的口罩，看不清表情，但不知為什麼戚南風就是覺得他有些熟悉，尤其是那雙正望著她的眼睛，似曾相識。
他周身的那股氣場，不是一個服務生該有的，整個人隱隱透著乖張，深邃的雙目，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戚南風忽地心尖一顫，沒來由地覺得不舒服。
她放下飲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視著他，“可以摘下你的口罩嗎？”
他深深地望著她，目光沒有躲閃，似要將她看進心裡去，唇張了張，想開口說話，可喉嚨卻好像被什麼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怕嚇到她，說了再也不見，他卻又來到她身邊。
甚至比他預計的見面時間提前了很多。
他總是控制不住，既控制不住思念，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戚南風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剛抬起手想要扯下他的口罩，又立馬放下，喊了聲，“阿海。”
頃刻間，門口的保鏢應聲而到，“少夫人。”
“查一下他的身份。”
保鏢立馬上前將他圍住。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人從外面開啟。
一個領班模樣的男人站在門口，對戚南風他們賠著笑臉，又沖服務生吼道：“喊你半天去做事，你又在這偷懶摸魚是吧？現在正缺人手，還不快點！”
“他是你們這裡的？”阿海很謹慎，再一步向領班確認。
領班笑著點頭哈腰，“是是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嫌幹活累，總找機會偷懶，回頭我訓他。”
保鏢見狀停下動作，望著戚南風，等她示下。
戚南風見是自己誤會了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是我認錯了人，”說著從包裡抽出一疊現金遞給他，“就當賠罪。”
服務生不接，只愣愣地看著他。
戚南風見狀“噗呲”一聲笑出來。
還真是個剛出來上班的愣頭青。
馮晚意在旁邊打趣，“快接著吧，給你小費還不要，臉皮這麼薄可怎麼賺錢。”
他聽完，僵硬著的身體微微動了動，緩緩伸出兩根手指，從她手中小心地抽出一張，又轉身將推車上的幾包零食拿出來，不由分說地塞到她手裡，便推著車子出去了。
還真是個怪人，戚南風想。
警報解除，保鏢又回到了門外守著。
戚南風把包廂裡的大燈開啟，剛才消耗了太多體力，先吃點東西墊墊。
燈光明亮，視線也看得清楚，戚南風這才發現服務生塞給她的那幾包零食都是她平時愛吃的。
還真是巧。
她拆開包裝，默默吃著。
馮晚意沒胃口，只一個勁兒地喝酒。
樓層拐角的男洗手間內，服務生扯下口罩，開啟水龍頭洗了把臉。
鏡子中的那個男人，模樣生得很好。
面板很白，看起來缺少一些血色，明明是清爽帥氣的長相，卻帶著一股陰鬱的氣質，尤其是那雙眼睛，看向任何人，包括對鏡自照，都透著厭世的寡淡，笑起來絲毫感覺不到歡愉，反而有些邪氣。
領班模樣的男子站在他身旁，小心開口。
“少爺，你不該停留那麼久，官莫北派了那麼多人保護她，你這樣貿然出現太危險。”
顧野手撐著洗手檯，短髮上的水往下滴，一雙眼被水浸得通紅，瞧著鏡子，兀自失神，陷入剛才與戚南風見面時的回憶中，驀地揚起嘴角，整個人也變得溫柔。
“值了。”
就算冒險又如何，他總算見到了她，這樣就值得。
“小武，她還是那麼美。”
一句話說得頗為動情。
小武聞言無奈地嘆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