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匕首入口，比想象中更鋒利，滿嘴的血，被迫揚起的頭，血順著喉嚨往下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讓人聽了汗毛直立。
“獎勵”完成，官莫北直起身，嫌棄地扔掉匕首。
望著腳下痛得渾身抽搐的顧志勇，心中的鬱結稍解。
居然敢詛咒他的女人恨他！
敢說出這種話，是嫌自己命太長？
女人說了會永遠愛他，既然愛他又怎麼會恨？
官莫北擦了擦手，聲音毫無波瀾，“顧志勇，我改主意了。”
顧志勇痛得恨不得立刻死掉，被割掉的那半截舌頭還在流血，順著嘴角，流得滿臉滿身都是，名貴的西裝上除了數不清的泥濘，現在又多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官莫北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兀自說道：“顧野的傷，我會派人去治，不過，前提是你回m國自行了斷，等到你出殯那天，你兒子自然會回去給你送終。但是如果你惜命，不想死，那你就回來給他收屍。”
顧志勇身份特殊，如果讓他死在華國境內，後續處理起來也麻煩。
至於顧野……
說到底，官莫北還是對顧志勇的那番話有所忌憚……
他答應了女人會留顧野性命。
而顧野現在確實還活著。
至於之後能不能扛過去，就看他的造化。
不過，就算這次扛了過去，等他回到m國，在女人看不到的地方……
官莫北給阿江一個眼神，示意他善後，然後便不再管那對父子，轉身去找女人。
剛才那兩槍，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到她。
直升機上，戚南風裹著毯子，渾身發抖。
她是很想顧志勇死掉，所以才給了他一刀。
後來又聽到兩聲槍響。
那震耳欲聾的響聲，好像將她的理智，她的勇氣霎那間通通崩掉。
重活一次的人，面對人命的消逝還是會怕。
她愣怔地望著剛剛跨上飛機的男人，臉色煞白，神情木然。
官莫北見狀，慌忙跑過去抱住她，雙臂用力將她箍進懷裡，心疼道：“不要怕，寶貝，對不起……”
他應該更冷靜的。
至少不該讓她聽到讓她看到這些。
“他……死了嗎？”戚南風拽著他的衣角，縮在他懷裡，顫抖著問出這句話。
“沒有，只是受了點傷。”官莫北輕描淡寫道，吻了吻她的額頭，“沒有人可以傷害你，老婆，我已經與顧志勇協商過，他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以後都不必怕了。”
戚南風閉了閉眼，出了口長氣。
半晌，又問道：“顧野呢？”
“他也活著。”
官莫北很慶幸自己剛才的決定，不然現在面對女人的問題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答。
他沒有說謊，至少顧野現在還有一口氣，沒有死在他手上。
“官莫北，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家。”
雖然危機已經解除，但戚南風想起剛才顧志勇拿母親來威脅她，心裡還是一陣陣發緊。
她想立馬回去，去看看母親。
官莫北扶著她的肩，用指腹輕輕擦拭她臉上早已幹掉的淚痕，溫柔地笑。
“好，我們今天就回去，老婆，要不要先去洗澡換換衣服，我怕媽媽看到你這樣會擔心。”
戚南風回過神來，低下頭打量。
沾滿汙泥的鞋子，褲腳上也髒兮兮的，而手腕和袖口，那抹刺目的紅，驚得她下意識把手往褲子上用力地蹭。
官莫北忙拽住她，抽出溼巾，幫她擦掉手腕上的血跡。
那是顧志勇的血。
順著那把軍刀流到了她手上。
“沒關係的寶貝，不是你的錯，不用害怕，老公會保護你，別怕。”
說完，便命飛機起飛，又將戚南風輕輕抱起放在他腿上，用毯子緊緊裹著。
男人寬厚的胸膛將她整個包圍，溫暖的，帶著愛意的懷抱，一點點撫平她的驚惶。
她突然不再怕了。
她當年很怕的那個人，她再也不怕了。
如果來日再見，她還會如今天一樣，再給他一刀。
而顧野，他們不會再見，再也不會。
半山小屋，官莫北早就命傭人放好了洗澡水，還點了薰香。
戚南風躺在浴缸裡，整個身體泡在水中，水面上還撒了鮮豔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