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老宅,都這個點兒了,卻還燈火通明,連園子裡的燈光都比平時的亮。
看來老爺子一直在等他。
剛跨進大門,管家便迎了上來,見到他躬身笑道:“少爺,老爺在書房等你。”
官莫北點點頭。
“少爺,老爺今天有些著急上火,這血壓又高了,剛剛還在喊著頭暈,醫生交待不能激動生氣。”
管家跟著老爺子幾十年,一向忠心又不多話,今天卻說了這麼多,還暗示他留神,不要激怒老爺子。
看來,老爺子這次是真的動了怒。
官莫北微微皺起眉頭,加快腳步,朝書房走去。
剛推開書房的門,官莫北就看到祖父坐在窗邊的太師椅上,背對著門,遠遠望去老人的身影稍顯落寞。
官莫北走過去,在祖父面前站定,喊了聲,“爺爺。”
便沒再說什麼,等著祖父訓話。
官健柏正在想事情想得出神,直到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扭過頭來看他,“你來了。”
說著便示意他在旁邊坐下。
“剛旅遊回來?”官健柏洗著茶具,看似不經意問了一句。
官莫北接過祖父手中的茶具,仔細洗過,又幫他倒了杯茶,才答道:“是,南風也吵著要來看您,我想著您有事要問,就沒讓她跟來。”
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給她說好話。
官健柏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知道我要問你什麼?”
官莫北點點頭,“什麼事都瞞不過爺爺。”
官健柏見他居然痛快承認,面色瞬間陰沉,厲聲道:“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還要跟顧志勇鬧得那樣難看?”
官莫北給自己也倒了杯茶,不緊不慢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那兩父子敢綁他的女人,還敢拿戚家人威脅他,而他直到現在都還留他們一口氣,已經是夠仁慈了。
官健柏放下茶杯,聲音陡然提高,面容威嚴。
“莫北,你要知道顧家不簡單,這是在華國,他施展不開,又急於救自己的兒子,才這麼容易著了你的道,一旦他回到m國之後開始反撲,你在海外的那些生意也會受影響,你明不明白?”
官莫北靜靜地聽著,他來之前就有心理準備,知道祖父會怎樣勸他,心裡也明白祖父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但有些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必須做。
“祖父,不必擔心,我有分寸。”官莫北對下一步的計劃不欲多說,只略顯敷衍地回覆道。
官健柏見他是這副態度,不由來了火氣。
“你在明,人家在暗,生意上受些損失倒沒什麼,你現在扣著顧志勇的兒子,就怕他狗急跳牆,在背後暗算你,莫北啊,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要緊的?”
官健柏只這麼一個孫子,那兩個兒子不爭氣,只有孫子是他唯一的指望,也是官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
官健柏那張蒼老的面容上,因為過於激動,也有了些許血色,他重重地喘著氣,在給官莫北下最後的通牒。
“放了顧野,送他回他父親那裡,這件事從此掀過去了。”
官莫北不置可否,沒有表態。
官健柏微微傾身,蒼老枯瘦的手握著椅子,“怎麼,你割了人家的舌頭,他兒子身上也多了幾個窟窿,還不罷休?你還想怎樣!”
說完激動地拍了拍椅子扶手,身體都跟著晃動。
官莫北見祖父這麼激動,又想起管家的交待,側過身來幫祖父順著氣,大掌在他背上緩緩按著。
“祖父,沒這麼嚴重,這二人都還活著。”他輕描淡寫道。
實則心裡也在打鼓,不知道祖父到底知道多少,看來祖父在他身邊的眼線不止那個小律師,保鏢裡應該也有祖父的人。
官健柏斜著眼看他,目光沉下來,“還活著?是半死不活吧!你到底跟人家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人家的命不可?說來聽聽。”
官莫北這時也基本確定祖父已經知道詳情,瞞是瞞不過了,但願不要遷怒到戚南風身上。
誰知他想什麼來什麼。
“據說顧志勇背後還捱了一刀?”官健柏聽手下的人彙報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小姑娘看起來俏皮又可愛,居然敢拿刀見血?
官莫北自此才開始顯出一絲慌張,“都是他們罪有應得,這件事跟南風沒關係,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