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省去那些與前世的遊戲相關,只將蘇父蘇母的交給自己屍毒,傳授功法,託付他殺死慧茹等事告知。
聽完這些,蘇清染默然許久,本就白皙如玉的臉龐,更是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當聽到蘇父蘇母因為修煉天離劍訣的聚靈陣被篡改,而染上了陰寒之氣,不得不去上古秘境的箴言之書尋求生路,蘇清染神色微微動容。
是了,上古秘境的箴言之書她也曾翻開過。
當時她還很奇怪,為何兇獸鉤吾明明能夠殺了自己,卻在見到玉佩中父母的殘魂後,便放過了自己。
原來在很多年前,父母就去過秘境,找到了箴言之書,為的就是尋求殺死慧茹師叔的辦法。
一切的謎底都揭開了,蘇清染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的仇恨就是一場笑話,她恨錯了人。
白衣仙子淚盈於睫,雙眼迷濛:
“五百年了,這些真相,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秦越也只得苦笑一聲,這個世界雖然過去了整整五百年的歲月,可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下線睡了一覺而已。
芥子須臾,剎那永恆。
“說出來你別不信,這五百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況且,我口說無憑,那慧茹仙子又是你們青鸞峰的峰主首座,你的親師叔,只怕我說出來也會被人當作汙衊之詞。”
蘇清染側過臉,清淚沿著優美精緻的下頜線滑落,一雙清眸中隱含愧意,不得不承認,男人的話一點沒錯。
換做她也是不會信的。
她恨了秦越五百年,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他報仇雪恨,可卻從來不知,自己的一條命,也是男人撿回來的。
此時,一旁偷聽許久的蓮瓣銅鏡湊上來,問道:
“老夫也頗精通陣法,若真如你所說,那陣法被私自篡改得如此陰毒,老夫一眼便能看出!”
那鶴髮老頭身為輪迴鏡靈,不知在輪迴鏡中看了世人多少的因果輪迴,對普通的愛恨情仇早已見怪不怪。
但千萬年,亦是第一次聽說如此神異詭譎之事,大覺驚奇。
更令他感到吃驚的是,眼前這個青年的臉上,他竟看不到絲毫的因果氣息,也感知不到任何的宿命定論。
世人總說聽天由命,其實並非虛妄言論。
一個人的資質天賦是天定,而修煉的種種福緣靈機,亦是因果輪轉的天道註定。
而秦越卻好似不沾染因果的方外之人。
這意味著,他的資質天賦不由天定,更無命數一說,是真真正正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鶴髮老頭好奇心爆棚,特想看看秦越的過往,又不知自己是否能照出這個青年的因果。
可惜,自己現在靈力盡失,一滴也沒有了。
輪迴鏡鏡靈突兀插話,蘇清染竟然破天荒沒有出手懲治,緩緩說道:
“如此甚好,動身回宗門罷,也是時候讓有罪之人伏誅,為無辜之人正名了。”
慧茹自然已經死了,可秦越身上的罵名可是持續了五百年,能夠洗乾淨也是極好的。
其實秦越瞭解蘇清染,她心裡難免還會有些疑慮,擔心自己再被騙一次。
而鏡中之靈不會撒謊,蘇清染要借輪迴鏡來驗證秦越的話是真是假。
誰讓自己是有“前科”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半點怨不得旁人。
兩人雖說解開了誤會,又好像沒有解開。
相顧無言。
或許是五百年的時間太過漫長,往事不可追,兩人之間再難找回當初熱戀的感覺,反而不尷不尬了起來。
蘇清染不由得想起,曾經那個笑容溫和,為了自己上山下河採果子的男人。
他們曾經月下盟誓,許諾終生,可如今卻如此生疏。
如今只怕那隻靈寵蛇湘湘,都比自己和男人的關係親密些。
或許,不僅僅是主僕間的親密那麼簡單。
蘇清染親眼看見過湘湘和男人索吻,只怕兩人的關係早就不清白了。
她的心裡微微泛疼。
五百年的時間過去了,什麼都會改變,包括曾經的深情不渝。
他和湘湘相處了五百年,那個妖女妖異乖覺,總是纏在他的身邊,興許他早就不把她單純看作靈寵了罷。
更別說還有女帝,她和秦越之間的糾葛,只怕也不足與外人道。
所以,愛會消失的,對嗎?
蘇清染抿了抿唇,心裡越來越沒底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