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流光閃爍片刻,又歸於沉寂。
秦越皺了皺眉,莫非他聽錯了?
也是,這裡是神女清霜的隕落之地,混沌兇獸怎會將人輕易放進來。
不過,眼下危機四伏,並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思考太多。
碎冰出鞘,狠狠釘在妖獸白骨之上。
而身後襲來的白骨觸手,也被幽冥鬼火焚燒碎裂,幽冥鬼火燃燒妖獸屍體,其間鬼魂發出陣陣興奮的嘶吼,火焰的顏色也在暗黑與深紫間不斷轉換。
“今天就讓你吃個飽。”
幽冥鬼火最愛邪祟之物,吃不飽就會不斷反噬主人,如今正好讓這玩意兒飽餐一頓。
秦越將幽冥鬼火射向滿地的白骨,邁步跨過。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咯吱咯吱……”
腳碾過碎裂的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秦越忽地心頭一跳,不對勁!
幽冥鬼火吞噬一切邪祟,這些妖獸屍骸都死了上萬年,一下子就能燒得渣都不剩了才對。
他低頭一看,踩過的幾塊的骨頭已沒入屍堆,瞬間消失在原地。
這一路上被他搗毀的妖獸殘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現在回頭看去,竟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和方才的這一具屍變的白骨相似,皆沒入地底。
秦越看了眼屍堆上的神女雕像,粗糙的石像表面看不清五官,但翻飛的裙角飄然如仙,纖細單薄的倩影出塵,令人無端生出敬畏之感,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他頓時心裡暗叫不好,神女雕像給人遙遠的距離感,並非心理因素,而是實際情況如此——
那妖獸屍體組成的山丘,拔地而起,越來越高。
森森白骨在神女雕像下累積,她遺世而獨立,如嗜血戰場上綻放的空谷幽蘭。
秦越方才斬殺過妖獸屍骸,竟又悄悄鑽入地底重新匯聚在一起,把神女雕像抬得越來越高。
不管斬殺多少,也能再次重新整理,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而那神女雕像本就讓人感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般的觸手可及,模糊了真實的距離感。
還好他發現得早,否則只怕是要如倉鼠跑輪般,永遠跋涉在攀援的路上。
秦越眉頭一皺,飛身朝後退去。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只怕要看到整個深坑的妖獸埋骨之地,才能察覺其詭異所在,而找到破解之法。
可他飛身朝後退出數十丈,依舊不到深坑的邊緣。
奇怪,秦越記得,自己方才下來的時候,並不覺得這深坑的面積有如此大。
他就像是滄海一粟,竟然摸不到深坑的邊緣,彷彿置身於不見天日的深淵。
“什麼鬼東西?”
秦越不由得在心裡咒罵一聲,御劍朝上空飛去。
同樣的情景再次發生,前方的神女雕像,似乎離他越來越近。
可秦越始終無法靠近深坑的頂部,上方一片漆黑蒼茫,什麼也看不見。
而白骨堆裡還不時冒出張牙舞爪的妖獸屍骸,揮舞著擊打御劍而行的青年,攻勢極其凌厲,而且越來越密集。
比起雙腿在地上行走,御劍飛行的危險係數更高了。
這回秦越學聰明瞭,不再斬殺那些揮舞的屍變殘骸,免得其被打碎了後,又繼續化為新的爪牙,無疑是浪費靈力。
即使他吃下了三日必死丸,燃燒生機換取滿狀態,也無法將靈力隨時補滿。
天道運轉,能量守恆。盈則必虧,滿則必傾。
秦越丹田氣海里的每一滴靈力,都是和湘湘靈脩所得,寶貴的緊。
而自從進入了這神妖古戰場的山谷,他身上的小型聚靈陣,便不再能吸納靈力。
這斷絕生機的埋骨之地,隔絕於世,唯餘死寂。
無法自行恢復靈力,秦越的心中難免焦慮,畢竟一切的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
而秦越的丹田氣海曾受過重創,即使是吃下回靈丹,喝下回靈酒,也是無濟於事。
如今他的靈力漸漸稀少,卻被困在這深不見底,亦不見頂的深淵之中。
下深淵之前,秦越仗著自己吃了三日必死丸,死了也能借助重生道具復活。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深淵居然如此令人憋屈,死不得死,生不得生。
若不是秦越發現得早,只怕他會在不斷地斬殺之中,逐漸成為一個沒有思想的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