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染將玉佩放在心口的位置,默默垂淚。
在禁地中,鳳凰真火凝結的箭羽瞬息而至,偷襲而來射向她的要害,對於本就先後與鳳梧親衛和兇獸鉤吾鏖戰已久的她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她連忙分心抵禦身後的箭雨,誰知漫天的鳳凰真火不過是障眼法,只為了掩飾其中的一隻赤色鳳翎。
赤色鳳翎是鳳凰的尾翎,化為羽箭,威力不亞於一品靈器。
那尾翎直指她的後背心口,蘇清染橫起流霜轉身抵擋,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靈氣支撐起的法障,也在兩邊的瘋狂攻擊下越發稀薄。
就在她快要絕望之時,鎖骨處的玉佩幻化成兩道白光,落地變成人影,竟是已經故去的父母。
雖然只是殘存的靈識片段,但蘇氏夫婦二人生前修為深厚,實力強大,燃燒的靈魂之力便更為霸道。
他們合力撐起巨大的法力屏障,將女兒從漫天的鳳凰真火中救了下來,那隻尾翎也被打飛,化為一道流失飛走。
隨後,靈魂消耗殆盡的二人,化為輕煙消散在天地間。
蘇清染沒想到和父母重聚的時間如此短暫,連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可無論她如何哭喊挽留,也再也得不到他們絲毫的回應。
她不能沉浸在悲痛的心情中太久,前方還有兇獸鉤吾面目猙獰,虎視眈眈。
兇獸鉤吾卻出神地看著化為輕煙的兩道人影,用嬰兒般怪異的音色問道:
“你是此二人之女?”
蘇清染握緊了手中的流霜劍,眸光閃著警惕,但還是面色冰寒地點頭。
兇獸鉤吾想了片刻,竟然邁著沉重的步子,將遮擋住箴言書的龐大身軀移開了。
“當年蘇老宗主來此地,本可將我斬殺奪走箴言書,可他沒有那麼做,而是放過我一條命。”
鉤吾語氣怔松地開口,“既然你是他們的女兒,那我也放你一條命罷了。”
所以,蘇清染才能在有死無生的境地死裡逃生。
她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孫渺渺,兩人聽後都是一頭霧水。
孫渺渺思索著說道:“熾隍尊者當年封印兇獸鉤吾的時候,曾經發願若是鉤吾看護箴言書失敗,便會被天道懲罰而灰飛煙滅。”
鉤吾乃是上古兇獸,非天道神罰不可滅。
而熾隍尊者當年拼盡全力的同歸於盡,不過是燃燒靈魂的發願。
蘇清染微微蹙眉:“鉤吾說爹孃曾經放過它的性命,也就是說,爹孃曾經去過禁地,翻開過箴言之書。”
若是他們帶走箴言之書,鉤吾看守不力,熾隍尊者的發願立刻就會靈驗。
顯然,蘇氏夫婦並沒有這麼做。
“爹孃為什麼會去禁地?”
蘇清染疑惑地開口。
箴言書通曉陰陽,知無不言。
可是禁地之中危機四伏,生死一念。
若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誰又會去冒如此大的風險?
在蘇清染的記憶中,曾經的蒼玄宗實力強勁,乃是正道之首,風光無比。
而蘇氏夫婦,又是仙門各派有名的神仙眷侶。
她從小便是天之嬌女,並不記得家裡有過什麼難事。
禁地四甲子一開,這麼算算,蘇氏夫婦進入禁地的時候,正是五百年前。
蘇清染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父母冒著如此風險也要去求箴言之書的解答。
她將玉佩重新在脖頸上掛好。
冰涼的和田玉垂在溫熱的肌膚上是如此相襯。
這塊玉佩是她出嫁前,母親親手替她戴上的,還囑咐她千萬不得離身。
蘇清染的眉尖緊蹙,越想越覺得奇怪,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被自己一直忽略的。
尹府東宅。
尹賢之被他老爹留下來訓話了,估摸著一時片刻的脫不開身。
秦越喝了兩盞茶,覺得乾坐無趣,便起身在院子裡散步。
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環繞在府裡的磅礴的靈氣。
而那靈氣,越靠近西府便越是濃厚。
不愧是大乘期的實力,只怕蘇清染如今已經一隻腳踏進了仙門。
興許再過五百年,她便能擺脫這具肉身凡胎,飛昇上界,位列仙班了。
秦越遠遠地看到正在安排傷員休息療傷的宋文俊,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卻見對方笑著打了個招呼。
“公子,咱倆剛剛見過。”穿著蒼玄宗服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