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是一家人最清閒的時間,父子倆輕車熟路的完成了剩餘的工作,一家人圍在一盞小小的油燈前。
任晴晴坐在父親身上,聽他講那些永遠聽不膩的故事,什麼北方的冰雪巨人,東海的魚人,南方大山裡的巨蟒和會吃人的樹等等…
晴晴總是聽的心馳神往,不過他倒是不像其他孩子露出恐懼的神情,反而異常好奇的想問個明白:
“爹,那會唱歌的魚人到底長什麼樣啊?她的歌聲真的有那麼好聽麼?”
任強突然抬頭看了眼昏暗燈光下的妻子。李杏似是感受到丈夫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嬌羞的轉過臉去。
“那個魚人啊,上半身跟我們一樣,下半身沒有腿長著一條魚尾巴。”任強微笑著回道。
“那他們兇麼?會吃人麼?”
“他們…嗯…!”
任強一時語塞,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他莞爾一笑輕聲道:
“他們大多時候都很溫柔,偶爾也很兇,但是他們從不吃人。”
“噗…噗嗤!”
一邊正在教任霄寫字的李杏突然笑出了聲,見兄妹兩人都一臉疑惑盯著自己,又故作清冷表情嚴肅的說道:
“天不早了,晴晴該睡覺了!霄兒也早些睡吧!”
“好的,爹孃你們也早些歇著吧!”
任霄寫完最後一個字,收拾好桌子回屋去了,身後傳來妹妹嗲嗲的聲音,和孃親訓斥妹妹的聲音。
“娘,您剛才笑什麼?您笑起來真好看,以後您多笑笑好麼?”
“趕緊的睡覺,你這孩子油嘴滑舌的,越來越像你爹了。”
窗外月影婆娑,耳邊傳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偶爾夾雜著幾聲蟲鳴和犬吠。
任霄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的經歷,為了避免爹孃擔心,他跟妹妹約定好不把打架的事說出去。
“那你要怎麼保護他們呢?要是以後碰到惡人怎麼辦?”
“給我狠狠的教訓他!”
老梁頭的話和孫毅猙獰的表情再次出現在腦海中,最後是父親的那句話。
“霄兒,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任霄坐起身,望向窗外父親打鐵的茅屋,心裡升起一個疑問:
做個鐵匠不好麼?我真的挺喜歡打鐵的。
不一會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神仙般的粉袍小女孩:
“我叫雲欣兒,白雲的雲!”
任霄突然表情凝重起來嘴裡喃喃道:
“我好像還沒有謝謝人家的,下次…如果…唉…哪來的下次,應該也沒有如果吧!”
“小小年紀,心思還挺重啊!”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床邊,任霄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驚撥出聲,只是不管他如何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藉著窗外的月光,任霄平定心情,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人的身影。
來人穿著寬鬆的布衣,一頭灰白的亂髮用一根短木棍扎著,原來是村東的老梁頭。
“梁爺爺,這麼晚了您怎麼跑到我家來了,唉…您是怎麼進來的?”
任霄原本驚慌的內心一放鬆,突然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只是語氣中難掩驚訝。
老梁頭笑而不語,卻從身後拿出半塊漆黑的石頭放在任霄面前,這才悠悠的說道:
“你說你喜歡打鐵,其實也不錯。這隕鐵是我當年遊歷天下的時候偶然得到的,當年打造了一柄兵器用了一半,剩下的這一半便一直留著,今天就送給你了。”
任霄有些疑惑,但他下意識的還是想去看看那石頭,誰知這半塊臉盤大的石頭在老梁頭手裡似若無物,自己卻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抱起來翻了個面。
石頭不但異常沉重,而且表面粗糙,佈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孔洞,細看確實有些金屬的光澤。
“梁爺爺,您要把它打造成什麼?我明天跟爹一起幫您打。我爹的手藝可是一流的。”任霄有些心虛,怕自己沒法完成老人的囑託。
老梁頭打了個哈哈,然後認真的說道:
“我說了這是送給你的,這可不是凡鐵,要把它煉製成物件得用我教的方法才行。”
任霄有些納悶,印象中只要是鐵器,還沒有父親不會打的。難道老梁頭要教自己打造什麼有趣的東西?畢竟是小孩子心性,任霄立馬來了興趣。
“好啊,那梁爺爺您趕快教我吧!”
老梁頭伸手捋了捋雜亂的鬍鬚,表情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