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實在是大意了!
王成越想越感覺到問題,恐怕從他一開始走進太僕寺的時候,就已經入了這老傢伙的套了。
從最開始的客氣,一直到後來的強賣,再到後來的苦情戲,一直到最後這裡的圖窮匕見……
此刻王成腦海裡面瞬間就將所有的事情都過了一遍,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苦笑,當即對著太僕寺卿說道:“太僕這演的一出好戲,熟知兵法的虛實之策,王成今日卻是直接中套啦!”
說到最後,王成卻是自己一個人先笑了起來。
心服口服!
口服心服!
這太僕寺卿不愧是個人精,恐怕全身上下盡皆都是心眼子了。
“哈哈哈!!!為了我太僕寺上下,為了老夫的將來,些許上不了檯面的伎倆,今日卻是得罪冠軍侯嘍!!!”太僕寺卿捋須一笑,又變成了最開始的那一副客氣的模樣。
“其實今日大可不必如此,我今日來此也是為了跟太僕說一說萬里雲配種的問題,只是沒有想到太僕竟然先一步這般做了,又是強逼,又是耍賴,更是下跪,唉……”王成說到最後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誰能想到堂堂太僕,自古就是九卿之一的高官,竟然就這樣的無賴招數,更是絲毫不顧體面的下跪。
說起來。
他還是心太軟,見不得人下跪。
若是心腸再硬一點,今日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
現在王成身份地位不一樣了,心胸和魄力也不一般,僅僅只是一瞬間就將這些都拋在了腦後。
但是,太僕寺卿卻是笑著道:“不一樣,不一樣的。我等所求,君侯是不明白的,若不是如此,我等也不會冒著觸怒君侯的風險,行這樣的計策了。”
說到這裡,太僕寺卿終究是難掩臉上的得意之色,哈哈一笑道:“雖然其中有些波折,但是終歸是如了老夫的願,這萬里雲的配種繁育終究是拿捏在了我太僕寺手裡。”
“不過老夫方才所言,也全都是情真意切之語,並未哄騙冠軍侯,萬里雲不僅僅事關我們這些人的前程,更是事關大唐將來,我方才說的那些未必不能實現。”
“只要我等用點心思,不愁繁育不出名傳千古的馬種,甚至是名垂青史也不是不行。”
太僕寺卿說到最後,臉上已經全然是一臉的肅穆之色,雙眼之中滿是堅定的看著王成。
其實。
外人看著太僕寺風光無限,但是太僕寺的淒涼就只有他們這些人自己才能夠明白。
若是僅僅只是養馬、育馬的話,太僕寺這些人就純粹只是一群馬倌罷了。
誰會正眼看一個馬倌?
更不要說是一個身居高位的馬倌?
可太僕寺若是培育出了絕世良種,能夠名傳後世不說,更是能夠影響整個大唐的良種馬匹,那麼太僕寺的地位必定水漲船高。
太僕寺卿腦海裡面思緒翻飛,想的十分的透徹,此刻終於拿下了萬里雲的繁育權,心情更是舒暢、通透到了極致,往日諸多沒有想到的,或是想的不明白的那些也都在此刻有了頭緒,恨不得立刻吩咐下面的人開始驗證一番。
但下一秒,太僕寺卿就壓下了心中的衝動,沒有忘記了王成這個正主,當即就拱手對著王成說道:“君侯今日此舉乃是大恩於我太僕寺,日後有用的著我太僕寺的時候,只管吩咐就是,我太僕寺上下絕不推辭!!!”
說話間,太僕寺卿臉上的神色更是鄭重無比,話語說的更是擲地有聲:“縱然有朝一日老夫不在是太僕,但是這上上下下、後繼之人絕對不會忘記今日君侯之大恩!!!”
此話一出,嘩啦啦的一下,原本在周圍一直都沒有出聲的太僕寺眾大大小小的官吏盡皆都朝著王成叩拜了下去,齊聲高呼:
“君侯大恩,沒齒難忘!”
有萬里雲做種馬,就算太僕寺卿其他的肉馬、兇馬什麼的設想太遠,但僅僅只是改良戰馬這一項就足以讓大唐上下重視太僕寺,自然太僕寺上下之人的權力就會隨之擴大,他們這些人的前途也註定要開始燦爛了。
見狀,王成抬手還禮,口中說道:“好說。”
其實。
這也是他同意太僕寺的緣由之一,他也要建立自己的人脈,不能總是依靠老師李靖的人脈。
所謂的人脈,只有相互需要,相互都有利益可圖的時候,那才叫人脈,若不然那就只能算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