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
皇宮大殿內,高建武心不在焉的和柳劍銘商量著事情,眼神卻是不斷的飄向城外的方向。
自從方才開始,城外的廝殺之聲就一直沒有停歇過,數萬人的廝殺的動靜,加上二十幾萬人佈陣折騰的聲勢,讓整個柳京城內所有人都無法徹底的安心,盡皆都是憂心忡忡。
雖然。
他們所有人對於大對盧淵蓋蘇文有著絕對的信心,對於自家六十萬大軍有著絕對的自信,但是戰事就發生在城外,聽著外面的廝殺聲,但卻不能親眼見到結果,自然是心慌意亂,時間久了各種各樣的念頭就冒出來了。
人都是相互影響。
只要一個人有這樣的念頭,很容易就影響到相互的人。
高建武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他比所有人都關心外面的戰事。
他即希望淵蓋蘇文能夠穩穩的拿捏唐軍,可也不希望淵蓋蘇文贏的太過於輕鬆。
這其中的微妙情緒,除了帝王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體會到。
哪怕此刻的情況下,他作為高句麗的王實在不應該猜忌外面統領大軍作戰的淵蓋蘇文,但是心中仍舊是抑制不住的去這麼想。
對面的柳劍銘一直都在注意著高建武的神色,此刻眼見他眼神飄忽,就算是不清楚高建武心裡面的具體想法,可是也大致能夠猜測到幾分,當即就寬慰道:
“陛下放心好了。城外有大對盧統領六十萬大軍,至少四十萬都是我高句麗的心腹大軍,有柳京城作為依靠,這一場仗若是沒有其他的變故,我們必勝。”
“唉!”高建武聞言反倒是頗為焦慮的嘆了一聲:“我也知道這些情況,但是帛衣頭大兄說那王成勇猛異常,宛如鬼神一般,事到臨頭了朕反而有些擔憂起來。”
“也許朕不該讓大對盧在城外迎戰,應該將六十萬大軍都開拔進城池裡面,至少這還有城牆作為依靠,也許戰勝唐軍也就更為容易一些,朕以及滿朝文武,也不用太過於焦慮。”
柳劍銘當即就說道:“陛下,此刻已經開戰,說這些已經無用了。但是臣對於陛下的決定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是十分贊成,陛下並沒有做錯。”
“哦?”高建武一臉驚異的望著柳劍銘,詫異道:“帛衣頭大兄為何說這樣的話語,你當初可是說那王成神勇無敵,非十萬人不能勝?此刻為何又說這話,若是在城裡面的話,殺起那王成以及唐軍更有把握才對?”
“陛下,你是不知道那王成的厲害。若是放在城外,大軍自由馳騁、轉圜的餘地,大軍都能夠徹底的展開,方便圍殺王成,就算他是天神下凡,面對六十萬大軍的重重包圍,也能夠戰的他筋疲力竭而亡。”說到這裡,柳劍銘臉上神色異常嚴肅的說道:
“可若是都在城池裡面,六十萬大軍又哪裡有轉圜、騰挪的空間,縱然陣勢嚴密到了極致,可是也失去了我們大軍齊出,一起圍殺王成的機會。”
“再者,城牆上地方就那麼大,同行五排士卒就已經是極致,可五排士卒哪裡是那王成的對手,甚至都不夠他一個人殺的,其一旦登城,城池頃刻便破。”
“征戰首重士氣,曠野之上無邊無際,大軍迷迷茫茫,縱然有所死傷,縱然屍橫遍野,但是放在六十萬人的大軍裡面又算的了什麼,總有勇武計程車卒上前廝殺。”
“可是,這城裡面可不一樣。傷人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城池裡面廝殺就是這樣,若是某一處計程車卒被王成殺怕了,頃刻間就要崩潰,其餘計程車卒受到影響,必定望風逃遁,哪裡能夠有機會再戰。”
“因此,絕對不能將戰場放在城池裡面,遼東城和泊汋城都是前車之鑑,陛下不可不察啊!!!”
柳劍銘一口氣將心裡面的話語一次性給說了個清楚,他知道越是到了這種時刻就越是要小心,雖然他心中此刻仍舊搖擺不定,但是該做的姿態確實一定要做足,否則前面的一切鋪墊都白費了。
因為他深知,高建武不是一個大度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跟大度沒有任何的關係,他若是真的以為高建武對於他深信不疑的話,還不如完全信任王成的話語,至少王成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說一不二。
可高建武卻是不一樣。
當初說的王成厲害,現如今越是到了這樣的時候,就越是要堅持王成神勇不可力敵的話語,否則一旦有任何的變化,他就完了。
不得不說。
柳劍銘雖然是個牆頭草,此刻更是一直在大唐和高句麗之間不停的左右搖擺,但是至少姿態還是做的十分的充足,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