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默然的實驗室,這幾天來我已經成了這裡的常客,幸好現在學院放了暑假,因此我的頻繁出入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整棟實驗樓裡幾乎遇不到一個人。
實驗室的門虛掩著,推開門後,我只見李默然正焦慮地在裡面來回地走動。到底她又發現了什麼,使得一向表現得很沉穩的她突然變得如此焦躁不安?
我輕輕敲了敲門,示意她我的到來。
敲門聲打斷了李默然的思緒,她停下了腳步,向我迎了上來,然後十分謹慎地看了看門外,在確定走廊裡沒有其他人後,她反鎖上了門。
“發生什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的推斷沒有錯,病毒的確是從我們學院洩露出來的。”李默然回答說。
“這麼說你找到證據了?”
“是的,”李默然了點了點頭,然後走回到她的辦公桌前,從桌上拿起了一張已經泛黃了的紙,將它遞到了我的手裡。
這是一張列印紙,從發黃的程度來看至少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紙上是用噴墨印表機打出的一些化學方程式,在化學方程式的下面,標註了一些英文符號。雖然對這些化學方程式我並不明白,但是方程式下面所標註的那幾個符號卻很是眼熟,“csa…ⅱ、csb…ⅱ”。
“這上面寫的csa…ⅱ和csb…ⅱ莫非就是……”
“對,”李默然斬釘截鐵地說,“就是我們在屍體身上所發現的那兩種變種的早衰症病毒。上面的化學方程式是有關csa和csb人工誘導突變的反應過程。”
“你是從哪找到這張東西的?”
“在閱覽室的一本書裡面,夾在裡面的。”李默然說著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一本圖書,“就是這一本。”
我拿起那本書看了看,封面上寫著“病毒實驗室培養操作手冊”。我翻開了書,書頁也已經發黃,但是樣子卻很新,沒有褶皺,沒有磨損,每頁紙張的邊角幾乎都很銳利,顯然這本書並沒有多少人看過。我又把書翻到了封底,看了看出版的時間,上面寫著1998年8月第1版第1次印刷。
“從這本書和這張列印紙的成色以及墨跡來看,應該能夠確定這寫方程式是很多年前列印上去的,剛才你說這個方程式記錄了csa和csb人工誘導突變的反應過程,那麼對於病毒實驗培養來說應當是很重要的資料,為什麼會被夾在書裡而沒有發現?”
李默然回答說:“因為這兩個方程式有缺陷,並不是完整的過程,僅僅是一個草稿。”
“哦?”
“按照這個步驟來操作是不能夠誘發突變出那種變種基因的,因此也不可能產生病毒,理論上看似這樣,但是實際操作中是不可能做到的,必須加以適當的環境因素,例如溫度、溼度、蛋白酶如何重組。”李默然振振有辭。
“這麼說你的意思它就是一個草稿,之後被寫這個草稿的人當作了一張書籤夾在書裡,最後還書的時候忘記了它的存在?”
“是的。”
“這些字跡都是印表機打的,沒有辦法進行筆跡鑑定,你有沒有辦法找到當初有關這種實驗的資料?例如什麼時候進行,有哪些人參加,什麼部門批准的?”我感到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於是一連向提出了數個問題。
李默然搖著頭回答說:“我已經找過,從一發現這張草稿的時候我就立即查閱了我們資料庫中所有的實驗記錄,但是根本沒有一條資訊。接著我又查閱了這六年中所有實驗器材的使用記錄,也沒有發現與這種病毒培養和分離的相關器材,這六年當中除了教學實驗,學院沒有做過任何有關病毒方面的研究課題。”
“這就奇怪了,沒有實驗,那麼這些東西又是怎麼來的,不可能是純粹靠理論推出來的吧。”我晃了晃手上的那張列印紙說,“還有,病毒現在確實已經存在,你也說過它不可能是在自然環境中能夠誕生出來的。你對學院在這六年當中沒有做過有關病毒方面的研究課題一事,是怎麼認為的,這種現象算不算正常?”
李默然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謹慎地說道:“在一般的情況下,應該不算不正常,實驗課題完全是由研究人員自行申請,或者由相關衛生行政部門指定科研專案來做。但是從2003年的sars病毒到現在的禽流感病毒,病毒學研究應當是這幾年相關科研機構的重點和熱點。我看了有關去年到今年的實驗專案申請和申報記錄,凡是關於病毒研究的實驗都被學院打了回來,一個都沒有申報上去過。”
“你的許可權能不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