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小說:乾隆皇帝 作者:雙曲線

宮家法“父道體尊”,講究抱孫不抱子,遂板著面孔問道:“今兒是誰講書,你們四書唸到哪一節了?”永璉忙道:“今凡是孫師傅講毛詩,是《碩鼠》一章。張熙今兒頭一回進來,教我們練字,看著我們每人畫一張竹子,他沒有講書。下午沒課、史師傅帶我們兩個去看了看楊太傅,回來又去皇額娘那請安,吃過飯才來這兒的。”

乾隆本自隨便問問的,見永璉說到楊名時,不禁默然。太醫院今天上午遞進來脈案,楊名時已經命在旦夕,想著,他的臉色一下陰沉下來,說道:“孫嘉淦、史貽直也都是學問淹博之士,好生讀書,聽你們爺叔的話,可聽見了?”

“是……”

兩個孩子答應一聲又磕了頭,便趕過去給太后請安。太后卻呵呵笑著一把將兩人攬在懷裡,口裡親兒肉乖乖叫著,命那拉氏和諄妃道:“把他們進來的哈密瓜、鮮荔枝拿些個叫孩子用——可憐見的拘著讀了一天的書!”掰著兩個孩子的小手指又問喜歡哪個老師講的書,學堂裡有什麼新鮮事。永磺、永璉偎在祖母懷裡,似乎才恢復了孩提天性,嘰嘰咯咯笑著,卻都說張熙畫的畫兒講的詩好,永磺道:“也沒什麼新鮮事,倒象是怡王爺和理王爺他們擱氣了,都冷著臉不多說話。我問七叔弘昇是出了什麼事,七叔也不高興,攆了我過來。張熙又把著手教我畫了一幅梅,明兒拿來給老佛爺瞧。”

“誰和誰擱氣?”乾隆已經吃飽,原本要辭出去看望皇后的,因見高無庸端著綠頭牌進來,隨手翻了諄妃的牌子,問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永磺正和祖母說得親熱,聽父親發話,忙離開太后,畢恭畢敬說道:“是怡親王和理親王,兒子見弘皖給弘晌倒茶,怡親王把茶杯推開了,一句話也沒說,不是平日模樣,猜著他們擱氣了。”乾隆還要問,太后笑道:“皇帝,他們都是年輕人,兔不了磕磕碰碰的,你去瞧瞧皇后吧,你在這,孫子們和我逗樂子還得提防你發脾氣呢!”

一句話說得乾隆也笑了,起身便向太后一躬,說:“是,兒子這就去。”那氏笑道:“娘娘那兒我還沒過去,既是皇上去,我陪著過去好了。”向諄妃擠擠眼兒,諄妃知道翻了自己牌子,聖眷還算不壞,臉一紅什麼也沒說。

冬天日短,二人出了慈寧宮,天已經暗下來,一洗澄澈的天上已顯出兒個星星,從窄狹的永巷高牆夾縫裡射下清冷的光,微微的北風嗖溜溜一陣陣撲面,刺骨的冷,乾隆一出來便打了個冷顫,笑道:“怪不得皇后感冒,這天賊冷!——今兒你這個女說客沒得彩頭吧!朕還不知道你,不就想叫翻你的牌子麼!明兒吧,今兒得給諄妃安撫一下。”

“皇后哪裡是感冒,她是疼經。當著那麼多人不好直說。”那拉氏嘆道:“……身上兩個月沒來癸水了,也許又有了呢!”乾隆邊聽邊笑。說道:“所以你也急了,想給朕生個兒子,自己腳步兒也好站穩了,是不是?告訴你,命中該有的自然不求自至,沒有就是沒有。你不是請張天師算有兩個兒子麼,擔的什麼心?朕又不老!”那拉氏嬌嗔地一扭身子,說道:“我獨個兒想有就有了麼?皇上什麼都好,就一宗兒,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想著河裡,還盼著海里的……”

她連珠炮價連嗔帶笑,說得乾隆哈哈大笑,說道:“女人犯起醋味來真了不得。翻你的牌子比皇后還多呢!皇后是個端莊人,這上頭也極淡——朕就疑心她是不是有什麼症候——要不然真不知道你怎麼翻罈子了!朕是淫亂昏君麼?‘”那拉氏抿嘴兒一笑,說道:“您是見一個愛一個,多情種子,不是昏淫皇帝,上回傅恆奏來,說信陽張家那女子有了人家,您要是昏君,還管他這些個?拿來享受再說!我瞧您也只是悵悵的……其實我……我在這上頭也淡,只是這宮嬪沒兒子,老了沒下場,白頭冷宮,不好過的……”她說得自己心酸,已是流出淚來。

“好了好了。”乾隆勸慰道:“朕都知道!這已經到鍾粹宮了,人瞧見你淚模似樣的多不好!”說著便進了垂花門。那拉氏也換了莊容,甩著手絹亦步亦趨跟著進來。

大阿哥永磺目力不錯,他的幾個叔叔今天是鬧了一場生分。

照乾隆的規定,皇子進宮讀書,早晨五鼓進毓慶宮,由內務府供一餐早點,讀《四書》聽講《易經》,已牌時分各自回家吃飯;下午未未再進宮,申時供應晚飯,晚飯後再有一個時辰功課,卻是琴棋書畫,各自隨便選學。由乾清官侍衛過來教習騎射布庫武藝是每個皇子必修課,也安排在下午。

因楊名時病危,莊親王允祿下午帶著弘曉等人去看望,孫嘉淦、史貽直都是兼差,衙門裡有事都沒來。一時毓慶宮沒有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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