杌子上,唬得面色慘白,手心脊背上全是冷汗——隨赫德的事是昨晚的事呀!這麼快就傳入乾隆耳中,直是不可思議!不及細想,展眼見弘晝兀自惡夢未醒似地站在殿門口癔怔,單泡眼迷惘地看著殿內。範時捷見乾隆端杯,哆嗦著手喝茶,忙道:“皇上仔細龍體……五爺不宜交部論處的……大事懲處興獄,太后也要震動不安,恐傷皇上孝悌之心……”
他這幾句話自以為得體,乾隆卻聽得猶如火上澆油,看著弘晝的木糊臉兒,就手連杯帶水直摜出去。那杯擦著弘晝鬢邊過去,“砰”地摔得稀碎,連院外的太監侍衛們也都嚇了一跳。眼見乾隆還要尋東西砸,紀昀卟通一個長跪膝行數步,死死摟住乾隆雙膝,哀懇道:“皇上皇上……您是累極了,氣糊塗了……這一硯砸頭上,他還有命麼?五爺千般不好萬般不是,總是您的弟弟……您只有這一個弟弟……不傷聖母的心麼?皇上……”不知哪句話傷了自己情腸,紀昀心裡一酸,已是淚水奪眶而出。範時捷卻一邊過來奪乾隆手中的硯,一邊回頭對弘晝喊道:“五爺傻站著做麼?還不趕緊去見太后?!”弘晝一楞神醒過來,撤腿便溜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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