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不聽話的、撒謊的狗都會被擰斷腿。”胡威突然偷偷地笑了。
趙志高則一臉糊塗：“雕塑怎麼可能不聽話？咋回事？真這麼懸！”
我說：“其實這不是純銅的，只是鍍了一層，不是很貴重。可能是有人覺得這很貴重，於是有偷竊之心，擰斷了腿之後發現是假貨，因此就沒有偷走。估計起來這個雕塑最多值幾十人民幣。”
趙志高：“不可能，可惜我的發票丟了，否則一定給你們看看。難道我買的是假貨……”
胡威笑了：“好了，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不用搞得那麼清楚。文海，是這樣的，今天找你溝通年終獎。由於來得突然事先沒有通知你。去年公司業績一般，因此年終獎和去年一樣，沒有增長。”
胡威借我之口指出趙志高雕塑的鬼把戲，不知道是趙志高以假亂真，還是的確被騙了，總之胡威眼裡是容不下沙子的。此時的趙志高臉色很難看。我不能說太多，沉默著。
胡威：“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在這裡籤個字就行了。這個數字是我和趙志高商量的。”我拿起筆迅速簽名。有意見我也不能說，估計就是我一個人的沒有漲。
胡威：“其實我們部門今年有一些勸退的指標，但我覺得你還有潛力，所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後面要努力工作。趙志高，你以後評價賈文海要學會客觀，不能太極端。今天賈文海表現很好。”
我又一次被他們暗算。虎落平陽被犬欺。落得這份田地，讓我很受侮辱。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胡威對我早已確定了“位置”，對我的工作是好，還是壞，完全根據他的需要說了算，怎麼說都有道理。
上次談話之後，趙志高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繼續問我“到底是誰擰斷了狗腿”。我還是說不知道，他覺得是我故意隱瞞他，但我不可能告訴他是胡威擰斷的。這說明他不夠了解胡威，或者悟性沒有我好。胡威對他始終有不信任的地方。趙志高不過是個總監助理，胡威想讓他下來非常容易，就像再擰斷一條狗腿一樣。不過胡威要真擰掉趙志高，那將由誰接替趙志高的位置呢？
這個人我認為是王娟。
胡威對王娟很有好感，他說她像高秀敏。這當然只是其一。職場有時就像情場，一見鍾情非常關鍵。胡威從個性上喜歡王娟，說明他可以完全接受這個人。上下級之間，只要性格相互融洽相互接受了其他什麼都好談。能力的差別大多數時候都是扯淡。
除了鄭志順喜歡和王娟抬槓之外，其他的人都對王娟印象不錯。這個活潑開朗的女人其實很有個人魅力。魯芳和她早就成為親密姐妹。估計她們之間是無話不說。
我終於發現了，趙志高身後的掘墓人就是王娟。
我繼續給魯芳寫詩：
花瓣天生像翅膀 總想飛
青騰天生的柔曲 總想著擁抱
心有不安份 腳步在四處蔓延
月光在頭頂曖昧 回憶持久地復活
想起一個人 那是錯
忘記一個人 那還是錯
也許只有一件正確的事
那就是不能再錯過
第八章 走投無路（6）
似在寫她，也或是寫我，我都能解釋。我想挑起這個話題。拖了兩天之後，她給了我一封電子郵件：“你始終在錯，我也始終在錯。”我給她回覆：“錯又是一個開始，也許在唐聯科技我連犯錯的機會都沒有了。魯芳，若菲要離我而去，我和她的感情是真的，但卻有一個空空的婚姻，而現在我在工作上沒有出路。周圍的人中，我沒有說心裡話的。從來沒有像這個時候，孤獨，恐懼。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在安靜的死。”魯芳：“我們一起喝茶吧。飲上一杯，整個人生都醒了。我喜歡這句。”
那天，我們在茶館面對面地坐著。暗而柔和的燈光，似流水而過。我已經幾天沒有剃鬍子了，長長的，顯得蒼老。
我說：“你還是那麼年輕，就像以前一樣！我自從回國之後就像過了10年。如果你不到唐英科技，也許我真的會死，至少是辭職。”
魯芳：“到底是若菲自己要出國，還是你鼓動她的？”
我說：“她要出去的，而我沒有理由去阻止她。”
“我不相信！一個女人決定嫁給一個男人就說明了一切，所以我相信她是愛你的。”
“她是自己要出國的，我心裡不贊同但毫無辦法，也許她不像你，或者說她有很多自己的特殊情況。我只能這麼去理解，所以我沒有明確阻止，但我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