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放行,絲毫沒有追究的意思,當然更沒有將他“逐出考場”了。
唐卡鬆了一口氣,幫著楚之雲一起擺弄行動式聖光發生器。
這顆星球剛剛被他們攻打下來,還沒有建立固定的聖殿,只能依靠聖光發生器,來進行每天必須的修煉。
不一時,班上三十三名同學都完成了掃描,一起圍繞著聖光發生器坐下。
“嗡嗡嗡嗡……”
聖光發生器發出輕微的響聲,一道乳白色的聖光如同噴泉般湧動而出,緩緩蔓延,像是帳篷般將所有同學都包裹住。
唐卡感覺自己沉浸在一片純淨、寧靜、聖潔和柔軟的海洋中,他的神魂和其餘三十二名同學的神魂一起共鳴,他在共鳴中彷彿聽到了至善上師和盤古大神的聲音,這聲音令他渾然忘卻了躁動不安的原始**,更忘卻了域外天魔的種種誘惑和清晰,他又一次空靈了,神聖了,純潔了。
每天一次的聖光修行結束之後,唐卡的心情平靜了許多,即便直視楚之雲或者廖猛時,內心深處都沒那麼多亂七八糟、荒謬可笑的想法了。
“啊!啊!啊!”
不遠處,忽然傳來陣陣慘叫。
一座剛剛壘砌起來的高臺上,豎著一張銀光閃閃的行刑架,一名學員叉手叉腳綁在上面,被導師用劇毒荊棘煉製而成的長鞭,狠狠抽打了三十六鞭,抽到昏迷不醒,皮開肉綻,連脊椎骨都能看到,這才被人抬了下來。
所有人都默默看著,或許也有人和唐卡一樣好奇,但聖盟少年未經允許,是不會“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
不一時,導師向他們揭曉了答案。
那是隔壁班的一個孩子,在今天的淨化工作中,竟然鬼使神差地往自己兜裡塞了一件原本要被銷燬掉的塑膠玩具,一具很拙劣的巨神兵模型。
他實在太蠢了,每一名學員回到營地時都要經過最細緻的檢查,絕沒有可能夾帶任何東西的。
誰都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甚至連導師詢問他的時候,他自己都面紅耳赤,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被天魔蠱惑,就是這樣渾渾噩噩,頭腦不清楚的吧?
那就沒辦法了。
他是“終極測試”的第一個淘汰者,接受了鞭刑之後,將被送到後方的聖殿去,進行最深度的淨化。
不知道他是否還能保留邏輯思維的能力,但就算他變成了“兵蜂”或者“工蜂”之類的低階兵種,也是咎由自取。
只不過……
唐卡不知道,他和班長做的事情究竟有多麼嚴重,會比偷偷藏起一件玩具更嚴重嗎,會不會也像是這個隔壁班的傢伙一樣,被五花大綁,捆到行刑臺上,狠狠抽打呢?
唐卡剛剛被聖光撫慰的平靜蕩然無存,心情又像是被春風吹皺的湖水那樣,擰巴起來。
回到宿舍,唐卡依舊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剛才楚之雲硬塞進他嘴裡的那根彩虹棒棒糖,似乎開啟了他的味蕾,平時就味如嚼蠟的合成食物,愈發沒滋沒味。
唐卡硬生生往嗓子眼裡塞進去兩大碗黏糊糊的合成食物,強忍著嘔吐的衝動,顧不上消化,就來到了修煉室。
聖盟人並沒有“娛樂”的概念,在寥寥可數的業餘時間裡,鍛鍊身體幾乎是唯一發洩多餘精力的選擇。
唐卡拼命蹂躪著沙袋和重力跑步機,試圖榨乾每一束肌肉的每一縷力量,瞬間恰似蟄伏在肌肉纖維裡的每一頭天魔。
他幾乎成功了。
但這時候,楚之雲也來到了修煉室,在他對面的重力跑步機上蹦跳起來。
她很喜歡流汗,汗水很快**了胸口。
唐卡瞬間感覺,自己剛剛好不容易才掐死的十萬八千頭天魔,統統復活了。
夜深人靜,班上所有同學都睡得正香,包括楚之雲在內。
唐卡卻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即便隔著好幾張高低床,他似乎都能聞到楚之雲的汗香味。
恍恍惚惚,楚之雲在超級市場未著寸縷的模樣,和她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的模樣重疊在一起,變成了一團柔軟蓬鬆的夢,壓住了唐卡的腦袋。
唐卡做夢了,一個從未做過的怪夢。
他夢到自己和楚之雲一起,手挽手在碧海藍天之間,潔白細膩的沙灘上奔跑。
他夢到楚之雲擺弄著鮮紅色的裙襬,朝他展露出那種被稱為“微笑”的表情。
他甚至夢到楚之雲被五花大綁到了行刑臺上,依舊穿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