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潛力遠遠比我更強,只是你自己還沒發現而已。”
哥哥說,“總之,別管那麼多了,先向這個屠夫求饒吧,求他鬆開你的雙腳,記住,語氣可憐一點,無助一點,現在,你的可憐是我們最大的武器。”
男孩艱難吞了口唾沫,可憐兮兮看著屠夫。
此刻,屠夫已經高高舉起了屠刀,不知是在炫耀刀法,還是真要將屠刀斬落。
男孩的大腦一片空白,嗓子眼好似被冰凍的鮮血堵住,竟然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說啊,快說啊!”
哥哥說。
“香肉,上好的香肉,童叟無欺,價格公道啊!”
屠夫說。
“快啊,動手啊,拖拖拉拉,搞什麼東西?晶片,子彈,汽油,引擎,防彈衣,狙擊槍甚至裝甲車,要什麼價碼你他媽快說,大爺吃得起!”
人不人鬼不鬼的顧客們說。
“嗬嗬嗬嗬嗬嗬!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纏繞著墓碑鎮,肆虐著整片荒原,夾雜著輻射塵埃和腐臭味道的狂風說。
“我……”
男孩結結巴巴,聲音嘶啞,在眾多顧客歇斯底里的嚎叫聲中,根本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但是,另一道又尖又利,如毒蛇般的聲音,卻比他更響亮百倍,如一瓢冰水,澆到了熱火朝天的肉市上。
男孩看到一隻非常潮溼的手,輕輕捉住了屠夫正欲落下的刀,也像是捉住了屠夫的子孫袋,令屠夫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難看,甚至恐懼。
然後,男孩聽到潮溼的手的主人,用更加潮溼的聲音,淡淡道:“這是我的羊,誰說我要賣了?”
剝皮老鼠02 蛇爺
原本熱火朝天的肉市,剎那冰凍。
剛才還垂涎三尺的顧客們,喉嚨裡都像是堵上了一團溼漉漉的頭髮,發不出半點聲音。
男孩勉強側過臉去看,看到了一個很“潮溼”的男人。
忽略額頭上好像眼鏡蛇一般的肉瘤,這個男人長得其實也還算正派,但他的汗腺似乎被輻射影響,無時無刻不流淌著黃色的汗珠,在黯淡日光的映照下,就像是一層黃褐色的鱗片。
“蛇,蛇爺……”
剛才還趾高氣昂,掌控全域性的屠夫,此刻卻六神無主、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不知道您不打算賣,這隻羊是四哥帶來的,他說,說……”
“是啊,蛇爺。”
男孩看到剛剛把他五花大綁送來的那個壯漢,在“蛇爺”面前點頭哈腰,諂笑道,“這小子連續三天在咱們賭坊出千,今天被逮了個正著,按規矩,是要賠償損失的,摸他口袋,半顆子彈都沒有,籌碼都是偷來的,也就這一身好肉值點錢,所以……”
“哦。”
蛇爺笑了,如沐春風,“為什麼不和我說?”
“四哥”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比屠夫還白,兩條腿都打起顫來,聲音愈發扭曲,“我,這,您,您老人家這幾天不是正忙著和黑鬼幫交易,我想,小的想,這點小事,就不要打擾”
“噓……”
蛇爺把一條又細又長的手指放在薄薄的嘴唇上,對“四哥”吹了一口氣,微笑道,“老四,蛇爺最不喜歡什麼?”
“藉口。”
“四哥”艱難吞了口唾沫,顫聲道:“蛇爺最不喜歡聽到藉口。”
“很好。”
蛇爺不再看他,眯起眼睛,一半冷峻的目光射向屠夫,另一半分給所有顧客,淡淡道,“再說一遍,這隻羊,不賣,有沒有問題?”
沒有。
墓碑鎮所有人都知道,“天狼賭坊”的大老闆蛇爺最不喜歡兩樣東西。
藉口。
和問題。
“蛇爺,您,您老人家把這隻羊領回去吧,我實在不知道啊!”
屠夫哭喪著臉說,“我再奉送您老人家五十斤雙頭牛肉,您老別嫌少,最近外面酸雨太厲害,肉不好搞……”
“不用,不知者不罪,這事不怪你。”
蛇爺笑笑,一隻手就捉住男孩的腳踝,把他拎了起來,真像是拎著一隻剛剛出生的羊羔,“今天的事,是我賭坊裡的人辦事不利,耽誤你半天生意,晚上到賭坊裡拿五十個籌碼,蛇爺送你的。”
“謝謝蛇爺,謝謝蛇爺,謝謝蛇爺!”
聽到“籌碼”二字,屠夫兩眼放光,臉上橫肉亂抖,也和顧客們一樣流起了口水。
“不要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