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成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剛才的對戰中儘管海耶只開了一槍,但楊思成卻從這一槍中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如果不是謝爾蓋耶夫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兵,如果不是他始終注意隱蔽自己的要害,或許今天能夠回來的就只有他一個人,也或許他們兩個人一個都回不來了。
如今謝爾蓋耶夫右手受了重傷,已經無法再執行任務,該如何對付這個狙擊手中的NO1呢?楊思成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中。
謝爾蓋耶夫也有些喪氣,作為“斯貝茨納茲”裡有數的狙擊高手居然被人重創,實在是有些無臉見人,更讓他擔心的是他能夠充分地感受到對手在失去相依為命的同伴後那種極其憤怒的心情,現在的對手就象是一匹受傷的狼,一匹極其危險的孤狼。
目前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再拖延到總部再派其他的狙擊手過來支援,而讓楊思成去頂替自己又極可能有危險,思前想後躊躇了很久,謝爾蓋耶夫決心明天還是自己單獨再去會會這個可怕的對手。
第二天凌晨,謝爾蓋耶夫悄悄地裝備停當,他再次看了眼旁邊依然熟睡的楊思成一眼,然後走出了營地,剛出營地謝爾蓋耶夫就感覺背後有人,他警惕地轉過頭去一看,楊思成正揮舞著拳頭,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沉重的力道讓謝爾蓋耶夫當場暈了過去。
楊思成俯身將謝爾蓋耶夫揹回了營地,抱歉地對昏迷中的謝爾蓋耶夫說道:“教官,您的手已經受傷了,就讓我去見識下這位高手的風範吧。”
楊思成摸了摸自己揹包裡的樹枝,再次悄悄地沒入了夜色之中,他相信對方一定會出現。
夜沉如水,幽黑的樹林象一個個無言的巨人,默默地俯視著蒼茫的大地,為了避免踩踏鬆軟的雪地發出聲音,距離昨天戰場很遠的地方楊思成就開始爬行著前進。
雖然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但四周的景象在雪地的反光下依然非常清晰。楊思成估計對方今天會來得比較早,不過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畢竟在雪地裡過夜會讓人真的長眠不醒。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對方的防線外圍,然後扒開地面的浮雪,將身上帶來的樹枝仔細地安放在對方出入的地方,再謹慎地蓋上一層浮雪,然後悄然返回了正對樹枝約400米的雪丘後面。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工兵鏟,在雪丘後面刨出了一個僅夠躺下的地溝,他慢慢地順著地溝躺了下去,再將四周的雪扒回自己身上,構築起了一個簡單的雪屋和隱蔽所。
好冷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思成覺得自己的思維都快被凍住了一樣,撥出的熱氣早已經在他的防寒面罩上結起了厚厚的一個冰坨,楊思成感到呼吸都特別困難,厚厚的衣物抵擋不住寒氣的侵襲,四肢象已經不再屬於他了,麻麻的,他感到特別疲倦,好想就這麼睡著。
他知道這是過於寒冷引發的意識模糊的前兆,一旦真的睡著,將會變成一具凍僵的屍體,他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能睡,千萬不能睡,你來蘇聯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學到本領將來好把我們的祖國建設強大嗎?如果就這麼死去,對得起誰?
想到這裡,他掀開面罩,伸手抓起面前的一捧雪,狠狠地在自己的臉上揉搓著,冰冷的雪粒搓在凍僵的臉上有種火燒一樣的錯覺,不過也讓他逐漸地清醒。
他反覆地活動著自己的右手,將它時刻保持著足夠的敏銳,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朵聽見了一聲樹枝折斷的輕響。
難道是雪壓斷了樹枝?他凝神側耳仔細地聽著,跟著又傳來幾聲樹枝折斷的聲音,方向正好就是他事先埋設的路口,敵人來了,楊思成精神一振。
海耶在天剛拂曉的時候獨自爬行進入了這片雪地,在他壓斷第一根樹枝的時候還沒有引起重視,畢竟被雪壓斷掉落在地上的樹枝到處都是,但當他第二、第三次連續壓斷樹枝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不妙,這是敵人預先佈置好的簡易警報器!
海耶迅速一個翻滾離開了原來的地方,同時槍口警惕地指向前方。
楊思成正睜大了雙眼仔細地搜尋著路口附近,他的左眼發現雪丘的左面突然又多出了一個小雪堆,憑著他驚人的記憶力和敏銳的觀察力,他清晰地記得原來那個雪丘的樣子,這個“小雪堆”一分鐘以前還不存在,絕對是剛剛才“冒出來”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的狙擊手!他的右眼迅速在瞄準器裡鎖定了目標。
恩,“雪堆”的邊際還有芬蘭國防軍特有的深綠色褲子的一角(當時芬蘭狙擊手配發的雪地偽裝服只有上衣,沒發白色褲子,芬蘭狙擊手都是穿普通國防軍的軍褲),這個冰天雪地的世界裡,哪裡會有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