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的這些快樂,有的人看不到。
自從哥哥離世之後,她就時常心生這種異樣的情緒,不管對什麼都不大提得起興趣,就好像一顆心的一半已經隨哥哥去另一個世界了。
愈是現在經歷的事情繁華、熱鬧,她就愈是會想起哥哥死時的寂寥、荒蕪。
哥哥呀,可憐的哥哥!
如果你也能經歷今天這樣的高興事兒,那該有多好!
可是這一切現在都是奢望。
在他的墓前獻上一捧花,再向他詳細說說在巴西連日來奇妙的經歷吧這個傻瓜中國隊迷一定會樂不可支……
……
這樣想著,哀傷中又帶著一點安慰,她步入花園深處。
“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
花園深處有人在哼著歌。
都這麼一大晚了,會是誰在這裡唱歌呢?
寧霜筱疑惑,繼續往前走,隱隱約約把那飄渺的歌聲聽清楚了:
哈咿呦哦哦!
走你!
哇哦哦哦
就這個feel倍兒爽!倍兒爽!
這個feel,倍兒爽!feelfeel倍兒爽!
爽爽爽爽!
天是那麼豁亮,地是那麼廣,
情是那麼盪漾,心是那麼浪,
心是那麼浪呀,心是那麼浪……
……
一個粗糙的男聲……
寧霜筱聽清楚歌詞後已經在風中凌亂了……
果然……浪……啊……
……
“佩林先生?”寧霜筱不確定地對著坐在木桌木凳旁邊男人道。
佩林正敲著桌子搖頭晃腦自顧自唱的高興呢,完全沒想到這麼一大晚上還有人過來。略微有些尷尬,很快他,他坐正了位置,定睛一看,笑道:“原來是寧小姐。”
“佩林先生這麼晚還不準備睡覺嗎?”寧霜筱問。
“高興,睡不著,也不準備睡。”佩林笑著說:“你呢?也睡不著嗎?”
寧霜筱點點頭:“想家裡人,心裡有些難受。”
佩林心中一酸,說不出的難受,故作鎮定道:“家裡人嘛,回去就可以見到了。”
寧霜筱搖搖頭:“有的人,永遠也見不到了。”
佩林和她都是一陣沉默,過一了會兒,佩林招呼道:“別站著啊,你過來坐,咱倆聊聊。”
寧霜筱應了,過來坐下,和他隔著一張桌子。
都沒有說話,寧霜筱抬頭道:“佩林先生的漢語和誰學的啊?”
她是最早知道佩林會說漢語的人之一,佩林這個外國人能把一門語言說得這麼好,真是讓她無法不嘖嘖稱奇。
而且……他甚至能唱中國的流行歌曲,這已經是太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就是五音不全公鴨嗓,和她記憶中的某個人有些相像。
一想起滑稽搞怪的哥哥,她又忍不住輕輕地笑。
“我啊?呵!我覺得沒什麼難度啊。”父母也是說這樣的說話,兄妹兩個也是這樣的話,全中國的人也是說這樣的話。如果自己不會那倒是怪了。佩林心想。
寧霜筱卻以為是佩林“天賦異稟”儘管陸逐虎也有這樣的天賦,但畢竟漢語還是最難的語言之一:“那您可真是太了不起了不過,為什麼您既然會漢語,為什麼從來不告訴其他人呢?”
佩林道:“因為如果別人不知道我會他們的語言他們才敢在我面前說真話。”他又想起此前在與伊朗的比賽中場休息時,在球員通道里聽到的那番混賬話。
不過後來他逐漸把球隊捏合成了一個整體,與球員們冰釋前嫌,他也在德國隊的比賽前公佈了這個秘密。
寧霜筱表示理解主教練果然是有點狡猾。
“不過如果我早把這件事透露出來,那很多媒體也會那這個來煩我所以乾脆裝著不會。”
談完了自己的問題,佩林饒有興致地問:“你和陸逐虎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佩林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熱衷八卦的狗仔隊。
“呃,大學時候吧……”見他問私人問題,寧霜筱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如實地和他說了。畢竟他可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啊!
沒想到佩林接下來的問題就更多了,如連珠炮一般:
“覺得他人如何呢?”
“見過家長了嗎?”
“什麼時候準備結婚呢?”這些問題……
呃,您管的也太寬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