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藥坊一直以來都是由她直接打理的,因而與白髮推銷員接觸的就多了。
這本來是個挺守本分的老者,正因為其本分盡責,花坊主方才將其順帶進入二樓。
但是,她卻再也想不到,此時此刻,竟然對趙翔發了一通見解與分析。
這哪是一個推銷員說的話?分明是萬藥坊坊主的口氣嘛。
“放肆,這哪是你隨便說話的地方?”
“還不趕緊退到一邊去?!”
白髮推銷員一改先前的頹唐,面露笑容地道:“哦,花坊主,你想趕我走?真的麼?這麼快就過河拆橋、鳥盡弓藏了?”
雙目大有深意地一看身側的車騎洪一眼,徵詢意見道:“我們萬藥坊的大車騎掌藥師也是如此嗎?”
車騎洪一愣神,這這這、這人難道吃錯了藥不成?
儘管靈魂深處對此人稍感一絲熟悉,不過車騎洪以為那是他認識此人的緣故。
他不置可否地一笑,然後一臉正色道:“這可不是我的分內之事。”
“我想,這種事情應該是花坊主做主吧。”
聞言,白髮推銷員哈哈哈一笑,這才一改聲音地道:“車騎老弟,難道你也沒有認出我來嗎?不會是車騎老弟修為精深故意如此吧?”
聞聽此言,再細辨此聲,車騎洪恍然大悟,然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趕緊趨前一步地彎腰拜倒於地,恭聲道:“原來是文坊主!”
“坊主啊,您可折煞了車騎了,在下可擔當不起!”
“真是想不到啊,文坊主一直隱身在萬藥坊做一個最低階的推銷員!”
“倘若車騎今天背後亂講亂做亂了章程,那不全被您看去了?”
“想來,車騎已經有近五百年不見文坊主了吧?”
一旁的花坊主聞聽車騎洪之言,不禁花容大驚地輕顫起來。
她對自己剛剛衝文凱坊主的不遜之言與行動,一下子感到後怕不已。
對於文坊主的殺伐果斷、狡計如狐,花坊主那是早有耳聞了。
帶著怎麼也壓制不了的驚駭,花坊主福了一福道:“妾身方才太過無禮,請……”
文凱兩手迅速地往兩邊象徵性地按了一按。
於是一股溫和而強悍的氣息強行阻止了花坊主的下拜。
哈哈哈一笑之後,文凱很是豪邁地說道:“不知者不怪,而且,花坊主一直做的很好,此番做的也很到位。”
“文某還得感謝花坊主為萬藥坊所做的一切呢,今天在這裡,我就致以謝意。”
花坊主聞言,芳心大悅。
她真的沒有想到,傳言不可信,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這文凱坊主行事謙遜有禮,帶人溫和有度,完全一派據上位者的氣派。
“不過,這文坊主也太老了些吧?若是再年輕些就好了……”
似乎看出了花坊主心思,車騎洪呵呵一笑解釋道:“我們坊主號稱百變王,連我也未見過文坊主的真正容貌呢。”
既然決定追隨趙翔了,車騎洪覺得,那自己就該探聽多一點的文凱資訊。
畢竟,這個文凱,極有可能就是暗中出手讓他靈魂重創的人。
非但如此,此人還在五千年前對他下了一種怪毒。
若非化名向趙的趙翔提醒,車騎洪還蒙在鼓中,被文凱玩弄於股掌。
這次順著花坊主的話,極為巧妙又不露絲毫痕跡地解釋,絕對不會讓文凱起疑心。
“藉此觀察文凱的氣息、面色、體態等方面的細微表現。”
“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心懷鬼胎。”
對於車騎洪細緻複雜的心思,文凱自然一無所知。
畢竟,半月以來車騎洪在萬藥坊二樓、三樓的表現的表現可圈可點。
那一副完全將萬藥坊視如己出的樣子,讓文凱很是滿意,靈魂深處又得意非凡。
把一個醫道、陣道頗有天賦的人收為己有並對其死忠,豈非等閒人所為?
非但如此,將其玩弄於談笑之間,又豈是普通智慧?!
聞聽車騎洪所言,文凱心內稍有觸動。
“這老傢伙歷練頗豐,我得注意一二,千萬別露出了馬腳。”
竭力讓自己保持著一副雲淡風輕的純自然神態,文凱一笑地回應著二人,“哈哈,什麼百變王,那是無聊下別人送給我的一頂高帽子。”
“車騎老弟,連你也取笑我麼?”